但是小人参却很自然的转了下身子,坐到了祁昀的腿上,还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侧靠在男人胸前,抓着祁昀的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腰,让她不至于滑下去,而叶娇的眼睛一直是盯着信看的。
明明做的是旖旎事,但是叶娇脸上却半点旁的意思都没有。
祁昀也没有多做什么,只管拥着她,同她一起看信。
叶娇专注的瞧着祁昀的字,看着看着,就嘟囔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字写的像是相公这样漂亮?”
祁昀一听她提起,就想到叶娇那总是躺在地上团成一团的字,不由得弯起嘴角,道:“娇娘写的很好,莫强求。”
叶娇盯着他瞧,脸颊微鼓:“相公骗我,哪里好了?”明明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字拿不出手。
祁昀却是气定神闲的回道:“好认,娇娘的字举世无双,再没有人能写成这样了。”
这话说的像是夸,叶娇先笑起来,但很快就感觉到不对劲。
这哪里是说她写的字好?分明是笑她呢!
哪怕叶娇心里也默认自己写字不好看,但这会儿却直起了身子,张嘴就咬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不过她舍不得用劲儿,便只想着啃一下就松口。
谁知道祁昀却突然起身,弄得小人参下意识的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脖颈。
而祁昀则是打横抱着她,神色淡淡道:“娘子,信上有什么疏漏吗?”
叶娇瞧了瞧已经不知道何时被祁昀抽走放到桌上的信纸,摇了摇头。
祁昀低头看着她,嘴角微翘:“那就不用再瞧了,夜已深,不若我们歇息吧。”
叶娇听懂了祁昀的意思,丝毫不反对,反倒把这人抱得更紧了些,笑眯眯的点点头。
而后祁昀就抱着叶娇进了内室。
放在几年前,祁二郎是绝对抱不动叶娇的,哪怕叶娇是个吃不胖的身子,比寻常女子还轻些,可那时候咳嗽一下都有可能闪到腰的祁昀比纸糊的灯笼还脆弱,莫说是抱人了,稍微用用劲儿都能躺平起不来。
现在不一样了,祁昀的身子调的好,叶娇也把他养得好,纵然依然要时刻仔细,可是抱一抱叶娇还是不成问题的。
叶娇一开始还担心,但是瞧着祁昀抱着自己走了几步都没有打晃,也就由着他了。
不过在走进内室后,他们谁都没瞧见地上有个小木马。
这是刚刚旭宝玩儿过的,随便就放在了地上,要说这个小木马也不是小物件,寻常都能瞧见,可是叶娇正盯着祁昀瞧,而祁昀则是抱着个人看不到脚下,两人就都没有注意到。
于是,祁昀一脚踢到小木马上,下一刻他被绊的不自觉地往前跨了一步。
好不容易稳当住了,但是祁昀怀中的叶娇却从男人的怀里颠了出来。
好在前头就是床榻,上面铺的褥子也足够松软,叶娇被“撂”到上头时不觉得疼,就是有些懵。
偏偏叶娇忘了自己还紧紧搂着自家相公的颈子呢,结果就是好不容易站稳的祁二郎还没来得及去拉回叶娇,就被叶娇拽着趴到了床上。
一个躺着,一个趴着,四目相对时谁都没说话。
祁昀从叶娇的眼睛里读出了“相公你果然还是要多养养”的怜惜,祁二郎很想给自己辩白一下,但下一刻,就觉得腰间一紧。
接着,位置调转,从来都是沉稳自持的祁家二郎一脸茫然的躺在床上,瞧着坐在他腰上的叶娇,开口问道:“娇娘,你怎么……我不是……”
叶娇却觉得刚才累到了自家相公,只觉得格外心疼。
于是她伸手捧住祁昀的脸,俯身下去亲了亲,安慰道:“不妨事,我知道的,相公慢慢来,不着急。”
祁昀:……
“这次你别动,我来便是,不过你明天记得给我揉腰。”
祁昀愣了一下,登时想到了个画面,耳朵红成一片。
而他所有的解释都被祁二郎自己吞了回去,只管点点头,答应下来。
既然是好事,祁昀没有拒绝的理由。
最终这个夜晚过的十分难忘,唯一让祁二郎不解的是,为什么第二天依然是精神十足的娘子给他揉腰……
自家娘子,莫不真的是个采阳补阴的妖精?
又过了些日子,当京城里面的蝉开始鸣叫时,楚承允下旨赏给祁明的宅院终于翻修完毕。
这处院子原本是罚没的地产,之前住的是个四品官员,肃清吏治时被贬出京,赏给他的宅院也被皇家收了回去。
这会儿虽说赏给祁三郎,但是想要住进去还是要重新修缮的。
说是修缮,实际上派来的工匠只是负责房屋院落的大体修正,重新刷墙刷柱,瞧着是个崭新的宅院便是,但里面的花花草草,桌椅板凳,还有锅碗瓢盆之类的小物件,样样都要重新布置。
在祁明迁居那天,祁昀和叶娇也去了,准备帮着祁明安排一下。
因着搬家本就是个乱糟糟的事情,叶娇就没带着孩子来,只带着家里得力的婆子小厮过来,叶娇一道宅院里便指挥着人去安置家具。
等大件弄完,细枝末节的叶娇并没有再去管,而是叫了人牙子来,给祁明挑选伺候的小厮常随。
原本还要挑拣些丫头的,不过祁昀说祁三郎过日子没那么多讲究,以前就是六思贴身伺候,以后也用不着丫鬟。
“回头等三郎成亲了,让孟五姑娘再选丫鬟就是了。”祁昀这话说的轻飘飘,不过其中的意思也就只有他自己明白。
自家三郎算的是香馍馍,之前朱四姑娘都能舍出脸面,硬摔在他家门口,谁知道未来会不会还有人要闹出旁的事情来。
曾经差点被丫鬟摸进书房的祁昀觉得,万事警醒些是好事。
在孟五姑娘时时盯着的时候,还是把可能的危及两人亲事的祸端早早扼杀比较好。
叶娇便只是选了小厮,又从家里找了几个得力的婆子去厨房照看,也算是能堪堪安置了。
祁明则是全程跟在叶娇身边,格外乖巧。
他虽然已经大致懂得了如何做官,但是对操持家事却一窍不通,自家嫂嫂能来帮忙,祁明心里格外感激,自然是不会说一个不字,只管当好跟在叶娇身后的小尾巴,叶娇问什么他就说什么,十分乖巧。
等一切停当了,他们这才有空去前厅里休息一下。
祁昀刚一坐下,就瞧见祁明站起身来,对他行了一礼,郑重其事道:“谢谢二哥之前租院子给我。”
此话一出,祁昀下意识的看向了铁子。
那院子是祁昀私产,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叶娇自不会说,那就只能是铁子。
而铁子立刻捂住嘴巴摇着头,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祁昀挑挑眉,突然想到宫里那位也是知道的,楚承允透露给祁明倒是合理,也没什么好追究的,祁昀便对着祁明淡淡道:“不碍事,你出银子租房,我收银子租给你,本就是买卖,没什么谢不谢。”
话虽如此,但是祁明心里清楚,那院子的位置好,地段也好,怕是很难置办的。
纵然自家二哥常常折腾他,但是该考虑的都给他考虑到,无微不至,祁明甚至觉得一箱一箱写大字都是祁昀对他的磨练。
二哥果然是极好的人。
瞧着祁明一脸感动,祁昀没说话,只管喝茶不言。
就在这时候,六思进来道:“主子,萧大人来了。”
祁明一听便道:“请他去书房等我。”而后祁明对着祁昀和叶娇道,“萧兄来找我想来是公事。”
祁昀点了点头,神色不变:“你去吧。”
祁明这才离开。
而在他走后,祁昀轻声道:“这萧大人,想来就是之前的状元,萧元白了。”
叶娇笑着道:“上次在三郎家门前,我就看到他们共乘一车,后来三郎也找我要过桃花饼要送给萧大人,想来关系是极好的。”
此话一出,祁昀就默然无言。
因着这段时间祁昀多关注了些,便能隐约打听到,祁明出的主意是要改革科举,加法科,唯才用人。
这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先帝在世就在缓缓推行,现在不过是要确定下来。
其中自然有凶险,唯才用人自然会侵犯一些高门大户的利益,他们不乐意是正常的,也会干预到许多士大夫的利益,这些人难免会记恨上祁明。
但是,上折子的是萧元白,祁明的名字只是跟在后头,而一力主张推行的是孟丞相,朱批了的是楚承允。
这几位放在前头,便是铜墙铁壁,谁都动不得。
尤其是萧家,他们起于河东,乃是这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不少权贵人家都对他们马首是瞻,只要萧家放了话,事情就成了一半。
原本祁昀想着,萧元白站在祁明面前帮他挡住了大部分利箭,其中怕是有楚承允的暗示,可是现在瞧着,这位萧状元和自家三弟的关系匪浅。
叶娇见他不说话,便有些好奇:“相公,想什么呢?”
祁昀闻言,便握着叶娇的手轻声道:“我想着,三郎这交友的本事,可比他读书的本事大多了。”
出门认了个义兄就是未来皇帝,衙门里做事的同僚就是河东权贵,甚至跨马游街一见倾心的爱人家中是丞相。
三郎朋友不多,却个个顶用。
叶娇却听得模糊,正要问,便见到铁子小跑着进了门。
祁昀瞧了瞧他,道:“喘匀了气再说话。”
铁子听话的站直了身子,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道:“主子,刚才长公主殿下派人来说,叶将军得胜回朝,驻扎在十里亭,明天就要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