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神色大变,抬手就是用力拍门。
砰砰砰!!
“谁啊?”
一个模样刻薄的农妇过来开门,一见是三叔和林骁,顿时换上一副笑脸。
那表情,就跟变脸似的,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这一户也是老林家的亲戚,虽关系不近,也没去城里参加林峰的那场婚礼,但这次三叔一家回来过年,林骁可是开着好几十万的车回来的,这对于他们家来说,确实需要攀附。
关键以前她们家可没少骂林骁惹事。
“厚土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五娃那傻子啊,在江里淹死了,还是五表叔去田地里通水回来发现的,可惨了,那鼻子耳朵嘴巴,都堵满了泥沙呢。”
糟了!
三叔暗呼一声,撒腿就往河边跑。
屋漏偏逢连夜雨,许是乡下夜晚寒冷,小分水又处于江边,空气潮湿,这没跑出去多远,三叔的腿风湿犯了。
“三叔,怎么了?”
林骁过去扶着三叔走路。
“你不知道,五娃不会水性,十岁那年掉进水里差点淹死,自那以后他就不敢去江边玩了,更别说这大晚上的。”
“你的意思,不是意外?”
“不知道,我也是猜的,但老豹肯定也这么猜,我们快过去,别让老豹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让清风跟着了,您也不用太担心。”
赶到江边,这里只有零星的三五人。
五娃的尸体已经被人捞起来,底下用几个装肥料的大塑料袋垫着。
按道理,小地方发生这种事,村子里的人,基本家家户户都会出来搭把手。
但,老豹不是老林家的人,他姓孙。
老林家这些年备受老孙家打压,个个对老孙家的人恨之入骨,不拿老实巴交的老豹发泄就不错了,更别提来帮忙。
至于老孙家那边,老豹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人,向来只埋头做事,被人欺负也在心里憋着。
简单说,原罪就是自己没本事,膝下孩子又全是弱智,大家看不起他。
如今就连死了儿子,都没几个人站出来暖暖场,何其凄凉。
“五表叔,老豹呢?”
三叔朝一个上了岁数的面善老人问道。
“快疯了,一开始拿着枪还来指我,怀疑我害死他儿子,我说没有,又拿着枪不知找谁去了,反正以前欺负过他的人,估计他都得拎着枪一个个找上门问清楚。”
五表叔叹息道。
他倒没欺负过老豹,就是骂过老豹几句不中用,大概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五娃的。
也没放在心上,谁死了儿子心情都不好,不拿着枪乱打就不错了。
几人聊着,林骁来到五娃的尸体边,蹲下身,戴上手套,伸手拨开五娃的头发。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五娃的脸上有几处擦破伤。
果然,有被重器敲破的伤口,那个地方,颅骨有着轻微凹陷。
视线往下挪,五娃苍白的手上,紧紧抓着一根棒棒糖,只不过糖已经没了,不知是被五娃吃光了,还是在水里化没了。
林骁略微掰开五娃的手指,缓缓抽出那根棒棒糖,不敢太过用力,担心弄断五娃那僵硬定型的骨头。
“真是傻孩子,也不知哪来的糖。”
五表叔轻叹。
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三人快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