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石阶，顿时变得无比的沉重，没人再说话。

只有顾炎，似笑非笑的看着厉北霆：“厉总，我早说过，她很快就不会是你的保镖了，你不是不能接近女人吗，现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是不是打心底讨厌她，这样最好，我就能够重新追求宋烟，我喜欢她很久了。”

他面上哪里还有悲呛，有的只有挑衅跟愉悦。

宋烟脑海一片空白，耳朵内嗡嗡的响。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迫切的想要解释，想要跟厉北霆说点什么，可是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宋烟准备上前，却被厉北霆冰冷的视线给钉在原地。

无法移动。

“厉北霆。”

她低低的喊着厉北霆的名字，像是濒临死亡的小兽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无比期待却又恐惧，声音颤抖着。

嘴唇苍白。

厉北霆移开了视线，转身往下走去。

“乔慕琛，回去。”

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乔慕琛狠狠瞪了宋烟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宋烟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扶住了旁边的树枝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顾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的劝道：“不就是个男人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立刻宣告全世界我们将要举行婚礼，到时候你就是所有人羡慕的顾太太了。”

宋烟只看得见他的嘴角在移动，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茫然的看着顾炎的嘴唇。

半天也没看出任何名堂。

他，该是故意的吧。

宋烟心想，顾炎真的是个坏人，坏到让人想要一口咬死他。

“闭嘴，滚。”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了这么几个字，声线因为颤抖而破碎得不成样子，清隽的身形微微佝偻，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楚，眉眼紧皱，眼神空洞。

顾炎丝毫不在意。

“你还是考虑一下吧，宋烟，我这么好的男人，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的。”

宋烟缓缓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志在必得，冷笑：“你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没有之一。”

巴掌大的脸，顿时被狠意取代，红了的眼犹如璀璨的红宝石，熠熠生辉。

顾炎心头一悸，扣着她的手更加用力。

“厉北霆有什么好的，他从来都不懂得尊重你，他只是需要一个附属品，并不是需要一个女朋友，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放手，滚。”

宋烟目光落在顾炎的手上，他的手不像是厉北霆那么干净修长，指尖反而有几分薄茧，他扣着她的肩膀也并不相是像厉北霆那种堪堪压着她不让她动的力道。

他手劲很大，掐的她很疼。

疼的她脑海翻腾的杂乱一窝蜂全都涌上了心头，她重复着让顾炎滚。

顾炎没放手，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抹头也不回的身影，嘴角扯了扯：“我现在放手，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用不着你操心，至于你，我高攀不起。”

她咬着牙，口腔内一片血腥之气，铁锈的味道迅速的充满口腔，她想要吐，可是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有股难受就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用力的挣脱了顾炎的控制，她趔趔趄趄的顺着台阶往下走，脚步虚浮，好几次都差点栽倒，可是她硬是坚持着从半山腰爬了下去。

山下早就没有了厉北霆的影子，她站在路边打车，来往的司机都像是见鬼了一样看着她，谁都不敢停车。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手心一片冰凉，张开手看的时候，就发现手心全是血渍。

她把嘴角咬出了血还不自知。

“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