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顾若离还是被拖进了帐子。
“宋宴,你不能杀我!宋宴,你混蛋,我好歹跟了你两年,我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可以杀我?”顾若离歇斯底里,“我爹和顾白衣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能杀我!”
宋宴没说话,只是跟着进了帐子,就在帐子门口立着。
诚然如顾若离所说,她终究做过他宋宴的女人,就算被休出了燕王府,那也是他宋宴不要的,饶是要杀了她,也该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
鸩毒装在小瓷瓶里,顾若离疯似的挣扎着,“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宋宴,我已经不是燕王府的人,我是夜侯府的二小姐,你若是敢私下用刑,就不怕我爹知道了,不会放过你吗?还有我姐姐,顾白衣是皇上最宠爱的玉妃,她那么疼我,要是知道你杀了我,她一定会请皇上杀了你!”
“你觉得你母亲害过玉妃之后,玉妃还会帮你吗?你以为人人都会围着你转?顾若离,你安心去吧,本王会让人找个好地方,好好埋葬你!不会让你的尸身,被野狗啃食,死无全尸。”宋宴摩挲着指腹,音色凉凉的,未有半分波澜,仿佛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云淡风轻,漠然处之。
顾若离笑了,笑得泪流满面,她绝望的仰躺在地上,嗓子里发出破碎的声音,“宋宴,你知道为什么靳月恢复了记忆之后,对你再无情义吗?”
提到靳月的时候,宋宴的面色果然变了变,眸色幽暗的盯着她。
“你知道当年那帮匪盗,对女子军都做了什么吗?”顾若离笑声尖锐,因着方才嗓子受伤,在这样幽静的环境里,如同夜鸟悲鸣,格外的刺耳,“他们都是男人,而那些女子军一个个如花似玉,都是娇俏的女儿家,一帮臭男人制住了那些无法反抗的女子,你说……会做什么?”
宋宴瞳仁骤缩,赫然绷直了身子,连呼吸都变得微促起来,“你、你说什么?”
“靳月眼睁睁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女子,被那些贼寇欺辱,一个完了,又来一个,哭喊声,求救声……那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这些,都是拜你宋宴所赐!”顾若离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宋宴这次是真的不会放过她。
可她既然要死在他手里,断也不会让他好过,那些尘封的旧事,埋藏在黄土中发出了阵阵腐败的臭味,现如今也到了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就连靳月,兴许都遭过毒手……”顾若离仍旧在笑,笑得浑身发抖,“是你让她领着女子军引开那些匪寇,是你把她送进了匪盗窝里,是你让她生不如死,浑身沾满女子军的鲜血,也是你让她放下了手中剑,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宋宴,你做过这么多蠢事恶事,伤害她的事情,就只是仗着她喜欢你。你觉得这便是贱骨头,打她骂她甚至于要杀她,她都不会离开你!可你忘了,什么都有尽头,性命如此,情分亦如此,你们的缘分到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再也得不到她,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宋宴面色发白,微微扬起头,脖颈处,额角处,青筋凸起。
“小王爷?”程南骇然,“顾若离,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顾若离瞧着一旁的鸩毒,“我都要死了,为什么不能说出真相?靳月亲眼看着女子军遭匪寇凌辱,亲眼看着她一手栽培的女子们,为了救她而杀出一条生路,血洒其身,她能不绝望吗?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小王爷您,想要救我……以我一人性命,换女子军全军覆没!”
所以,值得了!
宋宴狠狠闭了闭眼,“顾!若!离!”
“心疼了吗?”顾若离呼吸急促,“心疼就对了,你要杀我,那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好过,我要你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备受内心的煎熬,我要你带着愧疚与绝望,看着靳月和傅九卿,白头偕老,儿孙绕膝!”
宋宴转身,“既是如此,本王也不能便宜了你,你现在……可以不用死了!”
紧接着,一帮男人蜂拥而至,长久不曾尝过女人的滋味,如今自然是敞开了肚皮的吃,滋味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舒坦。
凄厉的喊叫声从帐内传出,现在,她的确是不用死了……但必须生不如死!
“当年欠下的债,不能本王一个人还!”宋宴瞧着帐外的满天繁星,只觉得寒凉入骨。
也难怪靳月不会原谅他,那些女子军,都是她出生入死的好姐妹,那些发生过的可怕之事,他竟浑然不知,直到现在才从顾若离的嘴里知晓。
疼痛,鲜血,折磨,到了最后,顾若离已经喊不出声来,小腹处撕心裂肺的绞痛,伴随着男人们不知餍足的讽笑声,让她整个人陷入了浑浑噩噩的境地。
此时此刻,她纵然有心想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宋宴,我恨你!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