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底下是一个特殊的图腾,宋玄青倒是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半会的,委实没想起来。
“羽淑?”宋玄青皱眉。
只这两个字,拓跋熹微心头直颤,正欲上前,却被拓跋野悄然拽住了胳膊,“别轻举妄动。”
“皇帝陛下,您难道没发现,这画卷上的女子,和某个人很相似吗?尤其是眉眼之间。”乌岑有意引导,目不转瞬的盯着高高在上的大周帝王。
经过这么一提醒,宋玄青不禁凝眉……
如此姝色,媚颜倾城。
“外使这是什么意思?”齐丞相冷着脸,“您这般戏耍咱们大周的天子,不知意欲何为?”
乌岑行礼,“皇帝陛下莫要误会,这画卷上的女子,乃是我皇最宠爱的妃子,羽淑皇妃!昔年羽淑皇妃与我皇有些误会,导致皇妃娘娘任性离宫,一去无踪,连带着腹中的皇子亦是下落不明。我皇心中甚念,所以大皇子便暗中查访,终于查到了一些眉目!”
齐丞相冷笑,“外使不会想说,这位羽淑皇妃所生下的皇子,就在咱们大周境内吧?这未免太巧合,何况……北澜的皇妃为何会进入大周境内产子?背井离乡,委实不太可能。”
“事实诚然如此。”乌岑直起身,“大周的皇帝陛下,您难道没发现,我们羽淑皇妃的眉眼,和京都城内的某个人很像吗?此人,姓傅。”
宋玄青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傅……
底下的文武百官都没见着画像,自然不知道这画像上的人长得什么模样,天底下那么多姓傅的人,鬼知道谁像谁。
可皇帝瞧着瞧着,眸底的镇定从容竟也有了些许松动。
“傅……”宋玄青睨了海晟一眼。
海晟方才偷摸着瞄了一眼,这会亦是醒过神来,明白了乌岑所指何人。
“皇帝陛下!”乌岑又道,“咱们的行程不能变,毕竟郡主要嫁入北澜,不能误了吉时,我皇还在北澜等着咱们带着协议和郡主回去。此事,只能全权托付皇帝陛下!”
说着,乌岑扑通跪地,毕恭毕敬的磕头行礼,“还望皇帝陛下能帮着找寻北澜走失的七皇子,我皇心中惦念,对其很是重视,尤其是羽淑皇妃离宫之后,我皇自责不已,若是能寻回皇子,必定对大周的皇帝陛下感激涕零!请皇帝陛下,成全!”
宋玄青微微蜷起指尖,扫一眼齐刷刷仰头的文武百官,终是按下心头波澜,佯装镇定的应了一声,“此事,朕会交给稳妥之人,全权查办,外使放心离开便是。”
“多谢皇帝陛下!”乌岑起身,满脸欣喜。
宋玄青话音一转,“只是朕有一事不明,还望外使能释疑!”
“皇帝陛下但说无妨!”乌岑知道他要问什么。
宋玄青深吸一口气,“天下容貌相似之人何其多,外使就因为容貌相似而认定皇子身份,是否太过草率?不知外使可有其他,鉴定身份之法?”
“有!”乌岑点头,从随侍的手中接过一个小瓷瓶,“羽淑皇妃乃是异族部落的族长之女,其血统特殊。这里面的焚香,能让他们背上被隐去的图腾,重现人间。只不过,咱们没机会,也没找到人,所以不曾尝试,又因为行程紧张,只能……托付给皇帝陛下,希望大周能帮北澜找回失落的皇子。”
东西搁在了宋玄青的跟前,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若是旁人倒也罢了,若真的是傅九卿……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从始至终,拓跋氏父女都没有说话,瞧着乌岑自导自演一出情深义重的戏码。
“爹,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拓跋熹微冷着脸,“他是要逼着大周的皇帝,留下七皇子当质子!若是被留下,那么他永远都没有机会返回北澜,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了!”
拓跋野叹口气,“你觉得七皇子是个坐以待毙之人?”
“不管是不是,我们担不起这风险。”拓跋熹微敛眸,“我后悔了,不该让丞相靠近他。”
拓跋野眉眼微沉,周身寒戾,“事情已经是这样,咱们的信件都丢了,还能说什么?凡事往好的方面去看,至少咱们见着了,也知道了七皇子志不在朝堂,若是真的成全了他,何尝不是一件好事?羽淑皇妃当初离开皇宫,何尝不是想远离这血淋淋的朝堂之争。”
“可是……”拓跋熹微垂着眉眼。
拓跋野瞧着自己的女儿,心里了然如镜,“爹知道,你看上了他,也想嫁给他!可是微儿,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七皇子待元禾公主如何,为父都让人打探过了,你还记得羽淑皇妃为什么离宫吗?还记得她离宫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女儿记得!”拓跋熹微抿唇,“可是爹,您也说过,咱们北澜的人一言九鼎,他既生活在大周,理该明白君子一诺千金的道理。”
拓跋野说不出话来,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只想,公平竞争!”
马车忽然停下,拓跋熹微猛地一怔,“怎么回事?”
岁寒冒着雨跑进了马车,瞧着眼前二人,面色极为不悦,“离开之前,我还想去见一个人。”
“她在大牢里,不适合探视。”拓跋熹微眉心拧起,“九皇子,您别再胡闹了!”
岁寒冷着脸,双手环胸,“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但是……我要见靳月,这和你们悄悄找七哥回去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九皇子,您今儿见了她,只会给她带来灾祸,大周的皇帝陛下很聪明,你想让她成为被挟制的人质吗?”拓跋野问。
姜到底是老的辣,刀子终是往痛处戳。
岁寒愣在原地,半晌没吭声。
“回去吧!”拓跋野开口,“他们会来北澜的。”
眼眸陡然瞪大,岁寒愕然盯着眼前的拓跋氏父女,心头咯噔下沉,满是惶惶之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