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又如何?
他本就没打算放下。
这辈子他什么没有得到过?唯有这一次,这一人,这一笑,他曾握于手中,后流逝于指间,成了别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会,夺回来的。”
音落,人去。
靳月猛地被茶水呛了一口,止不住的轻咳。
惊得傅九卿忙不迭伸手,一遍遍捋着她的脊背,“慢些吃,不够还有,你莫着急!”
“不、打不紧,就是吃得急了一些。”靳月灌了两口茶水,这才顺过气儿来,然后放下手中的烤饼,她冲他莞尔一笑,以示无恙。
某人只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委实拿她没办法。
边陲因着龙蛇混杂,有着各式各样的小东西,比如羊皮卷,又比如一些番邦的小物件,那些绣纹和小手工,全然不是京都城所见的那般中规中矩。
靳月瞧着,样样都新鲜。
当然,城内也有乞丐。
角落里蜷着一名乞丐,瞧着好似浑身瘫软,手脚不能动,披头散发的靠在墙角,很是脏秽不堪,不管是谁靠近都激不起任何波澜。
“倒是可怜!”靳月让霜枝丢了个铜钱在破碗里。
也不知是触动了什么,乞丐忽然呜咽起来,说是呜咽,又像是喘气,类似于大喘气的那种“吭哧”、“吭哧”声,一声声一阵阵的。
她似乎是想动,然则浑身乏力的她根本无法动弹,最终扑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
“这是作甚?”霜枝皱眉,“我家主子给你钱,让你买点吃的,也不必如此激动吧?”
明珠立在那里,未语。
靳月原已经迈开步子,然则这般动静,逼得她不得不站住脚步,终是凝眸认真的将乞丐上下打量得仔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走吧!”傅九卿牵起她的手,“夜里凉,早点回去。”
靳月点点头,临走前又回头瞧了一眼,忽然呵笑了一声,淡淡的,似有似无,就这么轻飘飘的传入了乞丐的耳朵里。
乞丐挣扎着,却只能倒伏在地,黑洞洞的眼眶内,什么都没有,连流泪……都成了奢侈。
待靳月走远,明影缓步从巷道里走出,冷眼瞧着脚下的乞丐,“手筋脚筋都断了,还想爬过去害人?瞎了眼,耳朵倒是愈发灵光了,可惜啊……没人能救你!当然,也不会有人能认出你!”
风吹过,蓬乱的发被吹开少许。
乞丐的脸上,沟壑纵横,血痕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