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心里似乎都有了一个答案:大皇子——格里!
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主君勃然大怒,再无心留在猎场,冷着脸便率先回了宫,酒节罢了,马赛也罢了,留下面面相觑的文武大臣,人人自危。
“主子?”衣念接过拓跋熹微递来的缰绳,仔细牵着马,“巫医说,宋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那匹马发了性子,是因为被喂食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至于究竟吃了什么,还得等马场那边检查过后才能知晓。”
拓跋熹微把玩着手中的马鞭,“用他门大周的话来说,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原本,她担心靳月会因为骑乘这匹马而被算计,打算悄悄换掉这匹马,谁知道傅九卿当场宣布靳月有孕,所以在岁寒射那两支箭,吸引所有人注意力时,她便让人把最初的马牵了回来。
“主子,您说经此一事,主君会不会有所防范?”衣念低声问,“谁都瞧出来了,这件事摆明了是冲着七皇妃去的,左不过是让宋侧妃捡了便宜。”
拓跋熹微顿住脚步,瞧着傅九卿小心翼翼的搀着靳月上马车,神情略显落寞,“那就得看,有没有人趁热打铁,推波助澜了!”
衣念不懂,也想不明白,主子的心思……太难猜。
凄厉的哭喊声传出,一盆盆血水从室内端出,站在门外的大皇妃不由的变了脸色,再抬头,只瞧着身边的格里正幽幽的看她。
“大皇子?”大皇妃心惊,“此事同我无关。”
格里眼中满是嘲讽之色,却也没有多说一句。
宋岚的孩子,终究没保住。
马车内。
岁寒的脸色依旧铁青,整个人贴在车壁处,神情有些迟滞。
“怎么了?”靳月问。
小家伙眼神凄楚的瞧着靳月和傅九卿,“当日,是不是也这样?”
当日?
靳月想明白了,他说的应该是敦贵妃与雪妃之事。
“每个生命的逝去,肯定是伴随着鲜血的。”靳月抿唇,眸光微沉,“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让鲜血白流!你伤心也好,难过也罢,没了就是没了,要紧的是……我们都还活着,你母妃也还活着。”
岁寒点点头,“小月月,我想母妃了!”
“想她,就把她救出来。”靳月示意他坐过来,“你今日的表现,让你父皇很是满意,也让群臣都看到了你的能力,虽然这是件好事,但我也不得不告诉你,伴随着荣耀而来的……将是如影随形的危险!你会变成他人的绊脚石,必欲除之而后快!”
岁寒愕然瞪大眼睛,“我年纪还小,是不可能去夺位的。”
“只要你是皇子,就不存在年纪这个问题。”靳月叹口气,“你现在还小,可你……终究会长大,不是吗?”
傅九卿在侧,目光幽幽的盯着岁寒,也不知在看什么,直看得小家伙心里发怵。
“七哥这样瞧着我作什么?”岁寒下意识的往靳月身后躲了躲,“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靳月也瞧出来,傅九卿的眼神不太对,至于为什么不太对,她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上来,想问……又怕傅九卿待会语出惊人,真的吓着岁寒。
“其实你想过没有,不管是谁坐上太子之位,你和你母妃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傅九卿半倚着软榻,神色寡淡的盯着他。
岁寒急忙摇头,“不会,八哥宅心仁厚,他不会这么做!”
冰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指间的扳指,傅九卿兀的扯了一下唇角,发出低沉的轻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