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靳月问。
褚怀越目光微沉的瞧着桌案上的花,“玫瑰可泡茶喝,听说对女子极好,咱们大周对于这些东西,似乎并不在行,滋味其实不错。”
“是吗?”靳月抿唇,“褚怀越,你今日对我所言一切,不怕被大皇子知道?我想,没有人喜欢被人背叛。”
褚怀越笑了,“七皇妃是在担心我?”
“担心倒是算不上,只是提醒罢了。”靳月单手撑在桌案上,指尖轻轻拨弄着花瓣,羽睫微垂,悄然掩去眸底微芒,“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走了。”
褚怀越定定的瞧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放肆!”明珠冷斥,“七皇妃是你能这般直视的?”
闻言,褚怀越收了视线,唇角却牵起一抹凉薄的浅笑,“是在下失礼,请七皇妃恕罪。”
“那东西,原就很少有人认得,连傅家的人都知之甚少,你却是知道那是叱咤令,真是难得!”靳月扶着桌案徐徐起身,“褚怀越,你别告诉我,是你做梦的时候周公告诉你的。”
褚怀越起身行礼,未有言语。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你曾经在傅家做过事,第二种……”靳月意味深长的盯着他。
褚怀越叹口气,“七皇妃是觉得,在下曾经在南王府任职?”
若不是接近过傅家,那便是接近了南王宋烈,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可能,毕竟这叱咤令是傅九卿赠予宋烈的私人之物,与谁都没有关系,二人都不是张扬之人,自然没必要宣之于众。
话一说出口,褚怀越便愣了一下,然后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京都城来的?”靳月皮笑肉不笑,明亮的眸子里,透着幽幽寒光,“知道得不少嘛!”
褚怀越行礼,“七皇妃若是没别的吩咐,在下告退!”
“我这人比较贪玩,有事没事就喜欢放鸽子。”靳月立在他身后,幽幽的开口,意味深长的瞧着自己粉白健康的指甲,修剪得极是圆润光滑,“偏偏有人吃饱了撑的,打我的鸽子,收我的信儿,可能他没想到我这人特别轴,惹毛了我,我便会死磕到底。”
褚怀越神色微变,依旧镇定自若的往前走。
“那日我放长线钓大鱼,谁知这条大鱼极为狡猾,带着我的探子绕着石城跑了几圈,结果什么收获都没有。”说到这儿,靳月啧啧啧的直摇头,“据说,那日褚公子也在那个馆子里。”
脚步一顿,褚怀越含笑转身,“不知七皇妃是什么意思?石城里多的是馆子,吃饭的,喝酒的,吆五喝六,风花雪月的,不胜枚数,总不能人人都有罪吧?”
“天下事,无巧不成书,褚公子凑巧罢了!”靳月慢条斯理的捋着袖口的褶子。
说是这么说,可谁都听得出来,七皇妃根本不相信褚怀越的说辞。
“七皇妃为何不信呢?”褚怀越问。
靳月眯了眯眸子,“我该信吗?”
芸芸众生千万,若人人都要信,信得过来吗?
“在下,告退!”褚怀越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靳月没有证据,否则就是说说而已,依着她这雷厉风行的性子,应该一早把他抓起来。
望着褚怀越离去的背影,明珠有些愤懑,“少夫人,奴婢觉得这人肯定有问题。”
“有证据吗?”靳月问。
明珠哑然,确实没有证据。
“少夫人!”霜枝抱着一束花,兴冲冲的回来,然则下一刻,她显然是愣怔了一下,望着桌案上的花有些回不过神,“这是……”
明珠抱起案台上的花,就要往外丢,“疯子送来的。”
“别丢!”靳月说,“带回去。”
明珠错愕,以为自个听错了,“少夫人?”
“人家送的,得好好收着,不能少一朵,明白吗?”靳月意味深长的吩咐。
明珠刚要开口,却被霜枝快速拽住了袖口。
“少夫人是担心,这些花被动了手脚。”霜枝睨了明珠一眼,“收着,带回去再说。”
明珠恍然大悟,“明白了!”
东西送上门来,若是上面真的被动了手脚,这便是实打实的证据。
“瞧着这盛开正艳的玫瑰花,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来。”靳月抚过霜枝怀中的花朵,眉心微凝,脑子里翻腾出一个人的身影,“与蔷薇倒是有些相似。”
霜枝心惊,“少夫人,不一样的,您莫要胡思乱想!”
可不敢再提那些事,太吓人了。
“紧张什么?”靳月笑了笑,“说说而已,有感而发。”
霜枝面色青白,“奴婢被吓破了胆子,哪还敢想那些事儿,眼下少夫人和肚子里的小主子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