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兴许真的会爬不起来,但折月是有些手脚功夫的。
为了防止自己睡着,她颤抖着手抓住了桌案上的水杯,然后毫不犹豫的,泼了自己一脸的水。
神志稍稍清醒过后,折月竟是撑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忽然笑了,“蠢货!”
只是,她不知道这信封怎么会被找到?
她明明放在墙洞内,收得好好的。
深吸一口气,折月费力的往前爬,等她爬到墙根下,已经出了一身汗,那药效似乎就散了不少,恍惚间她仿佛明白了,出汗……
呼吸急促,折月咬着牙爬到了靠墙的桌子下面,在底下的墙洞里,她找到了自己的那个信封。
“怎么……还在?”
折月爬出桌子,靠坐在桌腿处,快速拆开了手中的信封。
药,还在。
图,亦还在。
那么问题来了,折月收好信封,“阿鸾拿走的是什么?”
窗户怦然被一股巨力撞开,折月只觉得掌心一空,信封瞬时不见踪迹。
窗户外头,有人背光而立。
折月惊恐的抬头,只看到影影绰绰的模糊暗色。
“多谢!”明珠捏着手中书信,“自己拿出来了,真是省了不少功夫!”
折月怒不可遏,几近咬牙切齿,“阿鸾,你这个叛徒!”
“我说了,我跟你们不是一条心,算不上叛徒。”梧桐从廊柱后走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道理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折月眸色猩红,“还给我!还给我!”
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这药效没有阿鸾所说的那么强烈,只是给她留点气力,让她误以为真,然后去找信封的藏处。
现在,她自己把东西拿出来了,便也怪不得别人!
明珠已经拿到东西,当即转身。
“明珠姑娘!”梧桐开口。
明珠侧过身看她,“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告诉靳月,我答应她的已经做到,希望她也能兑现自己的承诺。”梧桐低低的开口。
明珠点头,“我家主子言出必践,既是应了你,一定会做到,等着吧!”
“好!”梧桐转头望着房内的折月,“那么她呢?”
明珠深吸一口气,“看好她,很快就会有人来替她。”
目送明珠离去的背影,梧桐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
屋内的折月哑着嗓子,破口大骂,“你会有报应的!我们的人,不会放过你,主子不会放过你的……”
梧桐伸手摸上脖颈间的狼牙,“若是能成功,就算不放过我,又如何?”
这条命,她愿意舍,愿意一命换一命。
明珠拿着书信回去的时候,靳月早已从地牢出来,这会就坐在窗口位置,若无其事的剥着花生。
“是什么?”靳月问。
明珠摇头,将信封搁在桌案上,“有些分量。”
“拆开看看!”靳月瞧了霜枝一眼。
霜枝会意,将信封拆开,恰裴春秋刚炼好一炉药,亲自送过来。
“等会!”裴春秋慌忙放下手中的瓷瓶,转而从霜枝掌心里,捏了一颗红色的药丸。
霜枝诧异,瞧着掌心里的一把红药丸,“怎么信封里有药?我还以为是金子银子的碎屑之类,怎么……”
“后院那人说,这东西是折兰自己吃的。”明珠解释,“我没打开,所以不知道长这模样。”
裴春秋将药丸搁在掌心里,疾步走到窗口,就着外头的明光,细细验看,面上的褶子更是深了几分。
“有什么问题吗?”霜枝忙问,“是毒药?”
靳月不解,“师伯可看出什么来了?”
“好东西啊!”裴春秋回过神,“这可是好东西!”
霜枝与明珠面面相觑,那女人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难不成是那种药?
比如,对公子下手,一夜无限炒豆豆的那种?
思及此处,两个丫头的面色,皆不由自主的红了些许。
“此物不可多见,我得先带点回去好好的验一验,若是能破了它这方子,说不定比你爹开给傅九卿的药,更见成效!”裴春秋欣喜若狂。
他原就是医痴,如此激动,倒也正常。
只是……
“你是说,这药能治我家相公的寒疾?”靳月扶着桌案起身,心头砰砰乱跳,“真的可以治好吗?”
明知道傅九卿是内伤,但靳月依旧盼着,有朝一日他能痊愈,不再受旧疾复发之苦。
“说不定,真的可以!”裴春秋意味深长的说,“他的寒疾,应该始于北澜吧?”
这点,靳月倒是不知。
初次见他,他便是这般模样,谁也不知道,始于大周还是北澜?
“你且试试,要什么需要只管开口。”靳月嗓音微沉,“只要能治好他,不惜代价。”
裴春秋颔首,“好,这些安胎丸你且收着,照旧吃。”
“霜枝。”
“是!”
霜枝手脚麻利的将瓷瓶手下,待裴春秋出了门,三人这才想起,信封里似乎还有东西。
是什么呢?
“好像是图纸吧?”霜枝看不懂,“少夫人,这是北澜的文字吗?瞧着,跟你们教我的北澜字,不太像啊!”
明珠旋即接过,亦是“咦”了一声,“是不太像!”
“我看看!”靳月接过。
白纸上,看得出来是地形图,可这上面的文字……鬼画符一样?
“写的什么?”霜枝和明珠异口同声的问。
靳月挠挠额角,“我……也不认得!”
霜枝:“……”
明珠:“……”
三人面面相觑,皆束手无策。
宝藏图?
老巢?
“我是见过兵防图的,这东西,怎么瞧……也不像是兵防图!”靳月满脸愁容,“不是北澜的文字,那会是什么呢?”
折月是肯定不会吐实的,那么剩下来的……
“霜枝,你把上面的东西誊写一边,弄好之后跟我走!”靳月冷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