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尽量吧……”
夙鸾低声应道。
宸渊眉眼弯起,又冲他笑了笑……
他真是紧张,原来……认真的向一个人表白心意,竟会这么紧张,紧张的手心冒汗……
“你到底说不说啊……”
夙鸾盯着他看,看的眼睛都酸了,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要犹豫这么久……
“在花蜀国民间传诵着一首诗歌,名为春情。”
“是……情诗?”
夙鸾也是知书达理,读过许多书的,只听这名字便猜是一首情诗。
“对。”
“……”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他缓缓念道,声音低沉而舒缓,眼里浓浓深情,满的都要溢出来……
夙鸾与之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
这小小的一个山头,突然就变成了绝世之境,天上地下,似是只剩他们两人了……
夙鸾心口隐痛,因她听懂了……
宸渊眉眼依旧弯弯的,如此温柔……
“……你是在……表白?”
她动了动唇,轻轻开口,小声探问。
“啊咧?是不够明显嘛?”
宸渊忙摸着自己的头,挠了挠,眼神倒是略显慌张的躲了躲……
“……够明显了。”
“……”
宸渊放下手,再一次深吸气,微微凑近夙鸾,
“初听这首诗的时候,我便觉得作诗的人十分厉害,句式创新,辞藻新颖……可心下又想,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事……情窦初开便深害相思,什么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一定是花蜀的女儿们太过矫情才作出这样的诗来……”
“可这几日,我想到阿鸾,脑中便浮起这首诗……才惊觉此诗奥妙……每一句,都那么实实在在的道尽我的心事,每一句,都像是在说我自己……”
“宸渊肤浅,也曾贪慕过貌美佳人,也曾言语调戏过豆蔻少女,可从未对一名女子像对阿鸾这般,心潮涌动,难以自持……”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说的不正是我这个傻瓜?从来也不懂情是什么滋味,刚刚尝到了一点,却发觉苦涩难咽。”
“……”
“一日不见你,便觉这世间好像少了很多很多……一日不知你状况,便寝食难安……你若不在,那你曾经走过的路,我便想去走上千遍万遍,你曾说过的话,便时时在我耳边回响……就连你身上的香味,我都想找个瓶子装起来……”
“我知阿鸾好,竟以为别人不知你好……待意识到时,情敌竟已经这么多了……我真懊悔五年前没有把你直接掳回北宸。”
夙鸾艰难的动了动唇,“你记不记得我还有个孩子……”
“小壮壮嘛。你同我说过,在卫庭念书嘛。”
“你不介意?不介意我生了一个……父不详的孩子?”
她小心的试探的问,
“你真的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阿鸾可记得那日在凤殿,我便与你说话,小壮壮虽不是我的孩子,但日后我会将他视如己出。”
“……”
“若小壮壮愿意,我可以告诉他,我便是他的亲生父亲。我会将这许多年没能给他的全都补偿给他。”
“……”
夙鸾闭了闭眼。
“阿鸾,如此说……你可明白我的心意了?”
“……”宸渊满眼期望。
夙鸾睁开眼,看着他,“殿下,夙鸾不想骗你。”
“……”
“从现在起,夙鸾说的话,也请殿下仔仔细细的听,再荒唐再不可思议,也请殿下相信。”
“……”
宸渊愣了一下,再然后,夙鸾缓缓将她并非苏鸾的事情与宸渊说了个大概。
只见宸渊整个人呆住,良久,他道,
“阿鸾,这不好笑,就算你要拒绝我,也不用编……”
“殿下也知我不用编。”
“……”宸渊定定的看着夙鸾看了许久许久……
“有些事情我不方便与殿下说,毕竟我现在是南靖王后,但请殿下明白一点,夙鸾并不是殿下心里的那个人。”
“……你是要我相信移魂易魄这样的事竟真的存在于世?”
“殿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对不起,殿下的心意……可能无法传达给您心里的那个人了。”
夙鸾无比诚挚的向宸渊道歉。
宸渊眸子瞪大,
“这话……是什么意思?”
“……”
“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她呢?”
“……”
“阿鸾……她去了哪儿?若你没有骗我,那你便告诉我,她去了哪儿,我可以去寻她。”
“殿下心里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宸渊的瞳孔急遽放大,心口绞痛起来,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