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果:西瓜、葡萄、石榴、莲子各一担
糖:冰糖、桔饼、冬瓜糖和金茦各十二包
茶叶、芝麻:各十二包
香、鞭炮、龙凤烛:各十二包。
喜联:一副
汤圆:糯米一百二十斤、白糖三十二斤
……
”
谢福念一样,小厮们就抬一样给李满囤看,过后再由余庄头指挥庄仆接手抬放到李满囤身后,以表示礼已收下。
因有刚刚的千两银子打底,现李氏族人再听到聘礼,也不似刚刚那么惊讶——这些东西也就是听起来热闹,但论起值钱来,都不及刚刚的千两聘银顶真!
看着箱子越搬越少,众人以为下剩也就是些衣服布匹了的时候,不想谢福却突然念道:“田庄:两个
其中南城外五里梓庄,庄内有
水、旱田和林地各……
人口……
西城外十里青庄,庄内有
水、旱田和林地各……
人口……
如此两庄共计……
地契、人契奉上,择日去县衙换契!”
话语间,两个小厮抬上了一个杠箱,然后再次由下向上打开四个抽屉——其中两个抽屉装着厚厚的人契,另两个则各放了仅是一张牛皮纸的庄子地契来!
看到地契上鲜红的雉水县正堂大印,李氏族人方才醒悟到刚自己不是做梦——谢大爷确是又又送了满囤(叔/大伯)庄子,而且还是两个,当即便就跟炸了窝的马蜂一样全围到杠箱旁议论起来。
“哥,”李高地哆嗦着问李春山:“这就是庄子地契啊?!”
“嗯?”李春山目不转睛地看着地契点头:“应该没错了。这地契上敲着印呢!”
“哥,”李高地先前按下去的心思又死灰复燃了:“过千亩的地呢。我才多少钱,一个零头都不行吗?我又不挑拣,水田最好,旱地也行,林地也没问题。”
李春山被李高地说动心了,禁不住心想:是啊,大头不动,想动也动不了,只要一点边角,一点边角,一点……
李丰收听着李高地和李春山的对话,他看到地契上的名字还是谢子安,心中合计:这庄子还得去衙门过了户才能完全地算到满囤名下。
只不知两个庄子,过千亩的地,满囤要给红枣带多少出门?留下来的地,满囤自己能吃下多少?这吃不下的地,他是不是也能匀到一块?……
李满仓:聘礼里果然有庄子 。先前爹说过拿钱跟大哥匀地的话,如此他现能动用的钱……,他手里钱财有限,但机会难得,所以这不够的钱,他可以跟人借……
李满园:这么多的人契!想必他跟他大哥要个壮汉家来种田,大哥应该会答应吧?毕竟几百口人呢!他只要一个而已。
李贵林:先满囤叔说过谢家来多少聘他就回多少嫁妆,这话现在还作数吗?毕竟这是千亩的地啊!近城的地啊!地啊!——不行了,他都动心了!
李贵银:这就是庄子地契啊?看起来也就和他的地契一样只一张纸啊。不过,这纸比他的值钱,里面好多地啊!地啊!地啊……
李贵雨:红枣的命也太好了吧,聘礼里有一千两银子不算,竟然还有两个庄子,过千亩的地——如果这回谢家聘的是他亲妹玉凤就好了,他爹娘只要留下一个庄子,他今后举业的钱就有了!
李贵富等其他人:好多地,地,地……
就是早先知道的李满囤在看到地契后也是着实消化了好一会儿,方才让一旁听呆了的余庄头唤人把杠箱抬了下去!
抬走始作俑者,李氏族人方冷静下来,然后便脸色讪讪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谢家人就在旁边看着呢,全族人如此失态,可是叫人看低?
其实,李氏族人想多了,现谢家人的内心也是和他们一样的翻江倒海——他们大伯给谢尚添聘礼一添就是七千多两,七千多两,七千……
既然最富的谢家大房里的三爷谢子平的钱都不够使,那么其他十二房人缺钱的就更多——他们的年例多是二、三千两,才只谢子平的一半。
所以,当下谢家各房少爷虽然未曾跟李氏族人一般上前嗡嗡,但大部分人的眼睛也都嫉妒红了——他们爹这班辈的日子就过得紧巴,等轮到他们的时候,日子可是要精穷了?
谢福没事人似的冷眼盘观喜棚内的动静,直等看到杠箱收走后便自管接着往下念道:“
商铺:两间,位置……
房屋:四间,位置……
大头面:足金玉石两套
头面:足金玉石共六套
衣服:四季衣服二十套
布匹:各色细布十二匹
茧绸:各色茧绸十二匹
书画摆设:六箱
……”
接下来抬上来的杠箱,虽然每一个也都价值不菲,但所有人的心思都还全停留在刚被抬走的庄契箱子里,故而竟无人瞧看折价也值二、三千两的铺子、宅子、头面、衣服、布匹。
一时过完了礼,李满囤接过礼书,转即说道:“贵林,你来帮我个忙!”
李贵林当下的头还是晕的——他还没从这份聘礼价值抵他李氏全族资财的震惊中缓过来。
李贵林听到李满囤地叫唤,下意识问道:“满囤叔,您叫我?”
“你同我来!”李满囤拉住李贵林,转头又告诉谢尚道:“尚儿,你招呼你兄弟先喝茶,我去后面安排一下!”
丢下话,李满囤一路拉着李贵林出了喜棚进了客堂的东房,然后方才压低声音道:“贵林,这是刚刚的礼书!”
李满囤把礼书递给李贵林道:“贵林,咱族里就数你的字好,麻烦你给我把这个礼书上的东西除了三牲和吃食外其他都一样不落的抄到红枣的嫁妆单子上!”
“啥?”李贵林愣住了——他没想到在他都动了心的情况下,他满囤叔竟然想把这东西全还回去!
“嗯!”李满囤一边点头一边紧张说道:“赶紧的,贵林。你这就到屋里抄。我笔墨都准备好了!”
“满囤叔,”李贵林看看桌上砚台里已研磨好的黑墨,犹豫道:“您不会后悔?”
“我可不是就怕我自己后悔吗?”李满囤拍着自己的大腿道:“贵林啊,不瞒你说,自从纳名那天知道有这两个庄子后,我就每天夜里都睡不着,寻思这两个庄子要咋整?”
“我现虽有个庄子,但庄里才四十亩水田。现在看到这几百亩的水田,我这心里啊,就跟家里煮肉,蒙牛和飞熊闻到肉味却不得吃时一般难过!”
李贵林没有笑话李满囤的比喻,因为他自己也不似他先前自以为的那么高尚。
“可只要我白天看到红枣,”李满囤抹了一把脸,接着说道:“想到她小小年纪就要出门,若再没得足够钱财防身,往后可怎么活?”
“这聘礼原是我参照谢大奶奶的嫁妆跟谢家要的。当时也同媒婆说好,一样不留,全给红枣带回去!”
“先我不知道谢大奶奶的嫁妆有多少,所以就这么随便一说。不想前两天进城听人说后才知道谢家大奶奶的嫁妆原是她妯娌里的独一份!”
“谢家大房其他三个奶奶的嫁妆连谢大奶奶的一半都不及!”
李贵林并不知这其中竟然还有这许多的隐情,当下竟听怔愣住了。
李满囤也不管,自顾说道:“谢大奶奶明知道我多要了聘礼,但却一声都没啃。眨眼就把我要的聘礼只多不少的送了过来。”
“由此可见这谢大奶奶的心气有多高?”
“所以,贵林若我现在食言,那谢大奶奶一准的也会厌弃了红枣——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品行若是不行,说话不算,谢大奶奶一准也会觉得红枣不贤。”
“如此我可是要害了红枣一辈子?”
“贵林,”最后李满囤诚恳说道:“咱族里就数你念过书,品格最好。所以你得帮我赶紧把这个全部抄好,然后一会儿就给谢家带回去!”
“如此生米做成了熟饭,我就不怕自己再后悔了!”
李贵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