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
听到儿子的肯定,于氏心里没一点高兴。
往后两个半月里贵雨能见到谢老爷的机会就只明日酒席,于氏愁得直揉额角:而这一顿饭的工夫,可叫贵雨如何交上谢老爷呢?
这真是糟透了!
郭氏在一旁听着心底比她婆婆还要失望——她除了忧心儿子,还要挂心闺女。
李玉凤的亲事至今还着落呢!
直待午饭后郭氏方寻到机会,私下问男人:“当家的,你说这谢老爷若是去外地做官,那谢太太会跟着一起去吗?”
李满仓摇头道:“没听人说!”
想想李满仓又补充道:“依现今来看,我觉得娘和贵雨先前都想岔了。”
“咱们绕不开大哥这房人去!”
郭氏闻言沉默半晌,然后方道:“可玉凤把红枣给得罪死了!”
红枣可不似玉凤天真,那丫头记仇的很!
李满仓叹口气:“别的不说。只说明儿咱们去谢家可是要坐什么车去呢?”
“咱们家就只有牛车——难不成明天咱们一家子赶牛车去谢家吃席?”
“今儿谢家大门外全是马车、骡车和轿子,没一辆牛车!”
听李满仓这么一说,郭氏也想起来了她先前去谢家都是坐的桂庄的骡车。
“那怎么办?”郭氏也愁道:“要不,咱们租辆骡车去?”
李满仓摇头:“谢家的女眷都是车轿直接行到二门,然后出来还是一样。这租来的骡车如何肯白等咱们半日?”
郭氏想想又道:“杏花家有骡车,要不咱们跟她家借去?”
李满仓想着这倒是一个法子便站起身:“这事我得去跟爹商量商量。”
李高地爱面子,他听了李满仓的话也觉得牛车不妥,得有辆骡车。他同意跟杏花家借骡子,然后想到他哥李春山,便又来跟李春山商量。
李春山家也没骡车,而李杏花家的一辆骡车装不下两家女人。此外李丰收家也没骡车。所以这事最后还是着落在李满囤身上——李满囤虽只有三辆骡车,但他可以让余庄头出面跟红枣的庄子借啊!
宴席散后谢尚回屋,看到炕桌上的四个匣子随口问道:“这匣子哪儿来的?”
红枣笑道:“大爷,这是今儿陆夫人、韦夫人、艾夫人和县令夫人给我的见面礼。”
“你说我是不是该拿给娘瞧瞧?”
谢尚想想道:“里面都是些啥?”
红枣打开匣子给谢尚看:“陆夫人这个是一对金镶玉手镯和一对金镶玉耳坠、韦夫人是……”
谢尚看匣子里装的都是女人戴的金玉首饰,其中最好的也就是县令夫人给的一串红玛瑙手串,便道:“既是她们给你的,你就自己留着吧,不必特地拿给娘瞧了!”
红枣得了谢尚的话答应着收了匣子,心里则暗暗嘀咕:看来她婆婆和这几家礼走得挺大啊!
十九日的席摆在明霞院。早晌辰时刚过,红枣还在五福院老太爷处请安,便听人来回说云氏的娘家人来了,来人除了云氏的爹娘兄嫂,甚至还有云氏的爷爷,云老太爷。
老太爷一听就喜道:“云老弟来了?”
“如眉,如眉,快让人收拾书房。今晚我要和云老弟抵足而眠!”
红枣……
说着话老太爷站起身亲自往院外去迎——那热络的样子,似乎来的不是孙媳妇娘家人,而是他娘家人一样。
老太爷和云老太爷是同榜举人同榜进士,关系非比寻常。当下一见面老太爷便握住云老太爷的手哈哈笑道:“云老弟,咱们可是有三四年都没见了!”
“上回见还是我八十大寿,这回尚儿娶亲,你都没来!”
说着说着老太爷竟然还委屈上了。
谢尚也跟着附和:“是啊,太外公,我娶亲您都没来!”
“本打算是要来的,”云老太爷解释:“但这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八月节后生了一场病就来不了了……”
谢子安看他爷和云老太爷搭上了话便和云氏上前招呼岳父岳母,红枣跟着上前见礼叫“外公外婆”。
云氏的娘曹氏看了红枣一眼,转脸问女儿:“这就是你赶着给尚儿娶的新媳妇?”
云氏则扯了扯她娘的衣袖,悄声道:“娘,您这回来多住几天,我有话告诉您!”
曹氏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红枣见状眨了眨眼睛,心说怎么头回见面她婆婆的妈似乎好像就不大喜欢她啊!
这是什么缘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