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洪一堂,心情之复杂,无人能理解。
李皓说,让出大道宇宙。
李皓说,你纵是李道恒的分身……又如何?
你曾救过我,教过我,你就是地覆剑洪一堂,你纵是分身,你也要活成自己,活成洪一堂!
什么算计,什么阴谋……在李皓这,好像不值一提。
你想打垮我?
你想用这个让我心态失衡?
你想挑拨离间?
都无所谓!
我不接!
你为的,不就是大道宇宙,不就是银月世界,不就是帝尊之位吗?
你要,我给你!
我想要的,我自己去争取,去拿。
杀我想杀之人,不惜一切。
爱我所爱之人,不惜一切。
这一刻的洪一堂,心灵上受到了冲击和震撼,这就是李皓,昔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其实只有一年多时间罢了。
可是……为何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当李皓取出了锦旗,他想笑,笑的又有些复杂,你是在告诉我,你还是那个李皓,从未变过吗?
往事如烟。。
一幕幕,映入脑海。
回想当初,洪一堂心情复杂到了极致,轻笑一声,忽然开口:“正如你所言,连我都觉得,我真可能是对方的暗子,分身也好,还是其他……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
他自嘲一笑:“不过……也正如你所言,我是地覆剑,我是洪一堂!”
他看向李皓:“你既然决定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我便接下大道宇宙!若是真有一日,如你所言,李道恒真要收走了我……我便活成洪一堂,活成地覆剑!活成……银月武师!”
这一刻,他直起了腰杆,看着李皓:“这是我的承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正如女王所言,这天底下,还有谁比我更合适的?袁硕死了,而今,我算是你最亲近之人,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我永远都是洪一堂!”
女王为何会来?
月神真的那么大意,最后留下了一点记忆遗留,被女王获知?
也许,这就是李道恒的阴谋。
也许,一切都是假的,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可只要李皓去猜,去想,就会担心,就会产生隔阂,甚至心灵上遭受暴击。
洪一堂,目前李皓身边,最亲近之人了,从银月一路保护李皓,指导李皓的亦师亦友之人。
不怀疑,不去想……那若是真的呢?
这,便是对李皓心灵上的拷问。
可也许李道恒也没想到,李皓并未接下这一招,他轻轻松松,快乐无比地将大道宇宙,这个无数人,甚至帝尊都眼红的瑰宝之地,轻而易举地让了出去。
你不就是要这个吗?
我给你啊!
是分身也好,不是也好……我都给你。
在任何人看来,大道宇宙,目前是李皓最大的根本,最重要的根基,无法丢弃,也不可能丢弃的存在。
可在李皓自己看来……当被人知晓的底牌,其实就不是底牌了。
从一开始,他便是如此。
从未变过!
跳出去……一步又一步地跳出去,只有跳出这个棋盘,才能摆脱这一切,才能打破所有人的算计,他从未将银月世界的人,当成毕生之敌!
也许,这些人是自己前进道路上的拦路石,很强大,很可怕。
可是,从心理上,李皓轻视这些人。
求道,为何不好好求道?
为何要如此求道?
证道帝尊……新武有路!
度过大劫,成就帝尊,区区一方小世界,新武强大了,自然可以攻下别的世界,想要大道宇宙,攻打红月世界,只要能力够强,只要自己敢拼……红月也有大道宇宙,就没你一席之地?
就算红月没有……再杀,再夺,再抢!
有这时间算计,也许,李道恒这些人早就证道成帝了!
实力上,他不如他们,可李皓一直觉得,这些人不如我银月武师洒脱!
十万年岁月,太漫长了。
如此漫长……不管外界过去多少年,此地货真价实的十万年,如此漫长的时光,只是为了等待收获一些别人不要的东西……如何超越前人?
后不如古,修炼为何?
后人修炼,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人铺路,后人该走的更远才对,后人若是只求前人遗泽,这不就是一种倒退吗?
他又想起了当初在战天城,七团长和他说的话,只要不死,那就使劲折腾!
人王他们便是如此!
所以,人王他们走的很远,走的很高,这才是真正的新武。
不折腾,墨守成规,如何超脱?
生命,不就在与折腾吗?
李皓,一直对标的都是这些人,是人王,是至尊,是剑尊,是血帝尊……这些人,想要什么,自己去拿,去抢,去夺……而不是算计十万年,等待别人抛弃的东西,这是天帝他们做的,是新武的失败者!
他不懂,为何,明知道新武天帝失败了,这些人还要学天帝他们?
前车之鉴,一点不吸取教训吗?
……
此刻,听到洪一堂坚定的话语,李皓露出笑容,稍显顽皮,仿佛在找回昔日的自己,仿佛在安抚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师叔,有何好承诺的,人活成自己就行!只要你不作恶……你想怎么活怎么活,责任、担当、负担都不需要,只要你不为非作歹,那就是好人。”
他看向远方,看向北方,露出笑容:“你就说北方那位,若是按照我的了解,也许很多人会讨厌他,甚至觉得此人空有帝尊之名……可在我看来,他活成自己就行了,他又没作恶,只要不惹他,他也不惹你,能为了一些东西,付出时间去做,这就够了!”
北方那位,也许很多人看不起,可在李皓看来……人家活的舒服就行,我不乐意参与,你非要我参与作甚?
若非此人实力太强,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李皓也不太愿意去骚扰那位。
可现实在这……他也只好算计一些,李皓却是明白,这样的行为,其实很讨厌,若是自己隐居,总有人骚扰自己,希望自己庇护他,自己也会很烦恼吧?
他露出了一些笑容,又看向洪一堂:“不说这些了,这一次,我和师叔暗中交接就行!唯有你知,我知……不要让任何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