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仍旧温热的栲栳递给洛晚昔,又把洛晚昔递过来的四十文钱收进怀里,脸上却带着些许释怀的笑容:“晚昔,以后若是再想吃,就只有自己跑一趟南门大街了!”
金平和展归儒已经下楼了,展江河的包裹展归儒也已经带下来了。
接过弟弟手中的包裹,展江河呵呵一笑:“晚昔,我这可就走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啊。”
他冲着陈富贵点点头,又与骆东扬拱拱手,转身就走。
“展大侠。”洛晚昔突然出声。
展江河一怔,疑惑的回头。
洛晚昔打开纸袋,从里面拿了一个蘸着酸辣酱料的栲栳,“给你一个栲栳犒劳你!”
巧笑嫣然,一切如故。
就好像那天下午的重演。
展江河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热。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个栲栳,又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洛晚昔开心的往嘴里塞了一个:“展大侠,好吃吗?”
展江河没有说话,只是扭头往外面走了两步,头重重的点了几下。
洛晚昔仍旧是笑吟吟的:“江河,欢迎你经常到京城来玩啊!开门迎客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记得带足银子啊!”
展江河一个踉跄。
“还有啊,提醒你的书香妹妹,择人需谨慎啊!”
金平愤恨的扭过头,怒瞪了洛晚昔一眼。
洛晚昔摇头吐舌,乱做鬼脸。
展归儒叹口气:“晚昔,你可真是……”
卢彦胳膊搭在张承肩上:“我们打赌,展江河哭了。”
“谁跟你赌啊!”张承白了他一眼,“难道要我现在跑过去扳着展江河的脸看他哭没哭?”
“看不出来,大小姐还挺煽情的!最后那一声‘展大侠’,啧啧。”卢彦直摇头,“大小姐还真是为祸一方啊!”
可能是因为中午的时候受了大军离京的影响,下午店里的客人并不多。
沈守鹤坐在窗户边,心里想着,怎么向洛晚昔表达自己的倾慕之情。
昨晚很晚了,他正要离开,陈富贵却突然叫住了他。
“沈老板,不知道你对我们大小姐是什么看法?”
沈守鹤当下一惊:“这……陈掌柜这么问是作何意?”
“你就直说你对大小姐的看法便是!”
沈守鹤咬咬牙:“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在下一直是极为倾慕洛小姐的。”
“那好,你只须记得,我陈富贵是站在你这边的便是!”
沈守鹤讶然的张大了嘴。
“不管你什么身份,只要你对大小姐好!”
沈守鹤怎么听怎么觉得陈富贵嘴里的“身份”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想到这里,沈守鹤又抬头看向洛晚昔。
在他心里,洛晚昔一直是个聪慧而独特的女子。
就像她刚刚送别展江河一样。
其实沈守鹤心里颇有一些兔死狐悲之感。
他虽然一直被洛晚昔称为“萌呆”,但是他并不是真蠢。
洛晚昔对他和对展江河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如果非要说出什么不同来,大概也就是他与洛晚昔的接触比展江河更久。
而且,她似乎对沈守鹤的名字比较感兴趣。
想到洛晚昔经常在生气的时候会叫他“沈一尾”,无聊的时候会捉弄他,沈守鹤嘴角倒是浮现出一丝微笑。
“一护,给我来一壶红药花茶。”
在沈守鹤眼里,洛晚昔就像一朵红芍,艳比牡丹,却胜牡丹三分亲切;色若幽兰,却多幽兰五分明媚;丽似杜鹃,却胜杜鹃七分娇艳。
“人家那叫‘将离’茶。”骆东扬突然开口。
沈守鹤脸微微的红了一下:“我把它叫红药,怎么了?”
正在打呵欠的洛晚昔一怔:“什么?你爸他叫红药?沈红药?”
“啊?”沈守鹤和骆东扬一起迷惑。
“不是沈老板你自己说的嘛,你爸他叫红药啊!我倒是有个朋友,名字叫夏红药。”洛晚昔蓦地想起了她的一个网友。
“爸?”沈守鹤又呆了一呆,才恍然明白,“哦,洛小姐你说的是千叠郡那边的方言,他们便是称父亲为阿爸。”
“那你刚刚说的什么?”洛晚昔也迷惑了。
骆东扬也明白了过来,猛地大笑出声。
“笑死你!”沈守鹤暗暗的咒骂。
白璃勉强忍住笑:“洛姐姐,沈老板说的是‘他把将离称为红药’的意思。”
“呃。”洛晚昔也明白自己闹了笑话,当下却一脸鄙视的看着沈守鹤,“我说沈一尾,你发音标准点好不好!”
沈守鹤哑然。
女人啊,果然是强词夺理,有理不饶人,无理抢三分的动物!
“洛小姐。”沈守鹤咳了一声,转换话题,“我能叫你晚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