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府,知府衙门。
这天下午乔夫人前来拜访,目的其实是问询涉及开矿的具体事项,因为知府衙门已明确通知到本地大户,锦衣卫之前管理的矿场暂时不会拿来分红,要利益,也得在新开矿场上做文章。
没人愿意把银子撒到没有希望的新矿场上,即便本来知府衙门也没让本地大户出银子,但养开矿的人手却需要俸禄支撑,谁知道是不是个无底洞?
乔夫人迟迟没有见到娄素珍。
「米先生这两天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是本官故意搪塞,你要是想见的话,不如过两天再来。本官这边有几个案子要处置,没时间接待。」
牟大志进到府衙会客院,见乔夫人还在院子里等候,不由板着脸过去提醒两句。
乔夫人道:「那……妾身可否进内院拜见知府大人?」
牟大志冷笑不已:「做梦呢?最近本官都没见到府尊大人,府尊现在何处都两说呢。」
乔夫人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先前可是那位米先生让妾身去召集本地士绅,怎么现在却连个接洽的人都没有?牟大人,要是您能代为传报的话,妾身感激不尽。」
这下轮到乔夫人紧张了。
先前跟岳亭安闹掰,指望自己充当府衙的传声筒,以此获得地位,若是这次的事办不好,那她和背后的乔家,在永平府恐怕混不下去了。
「你这小娘皮,真是不懂事,不过谁让本官也听命于府尊呢?行,这就让人进去给你通传,有没有人出来见你,可就说不准了!」
牟大志一脸贼笑地望着乔夫人,好似在说,这次的事我帮你,回头你可要回报于我。
……
……
乔夫人终归还是没见到娄素珍,最后怏怏不乐离开。
天黑后,牟大志去到蒋山同住所。
「……你是说,最近连那个姓米的幕僚都不在?府尊一直都避不见人?」蒋山同闻听消息后不由皱眉。
最近蒋山同专司负责夏粮征收之事,而牟大志因为主掌刑名,多在府衙内办公,蒋山同刚到各州县转了一圈回来,还不知道府城这边的事情。
牟大志道:「现在府衙后院戒备重重,任何人都不得接近,不会是……那位朱知府压根儿就不在府衙内吧?说什么养病,也没见大夫进出啊……」
蒋山同皱眉:「这个新知府,到任地方后一直神神秘秘的,本来早就该跟地方官员和士绅见面,到现在都还没安排……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牟大志道:「要不……蒋同知您去求见一下,看看是否能见到府尊本人?以探病的名义,总该可以吧?」
蒋山同骂道:「不开眼的东西,这天都黑了,我去探病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要见也等明日,你去把那个姓吴的太医请来,一起去看看,真不知闹什么名堂,最近杨家二公子也没个信儿,咱这边也有些日子没见到银子进项了,真是……」
……
……
此时朱浩和娄素珍都不在府城。
好在当晚府城城门关闭前,娄素珍紧赶慢赶终于进城,不过回城后顾不得去见乔夫人或是下面的官员,而是先去见了一个京城来客。
却是朱三。
朱三到永平府城已经有五天,娄素珍离开永平府去矿场找朱浩前一天,朱三就到了府城。
朱三本来是直接去府衙找朱浩,守门的衙差怎么可能随便让一个半大小子去见知府,当即便挥棒赶人,朱三无奈之下只得找了间客栈落脚,一住就是四天,她身边一直都有锦衣卫保护,只是自己不知。
「见过米先生。」
骆安见到娄素珍后,躬身
行礼。
朱浩说是让骆安和娄素珍同行,但骆安心中挂着事情,没法跟慢吞吞乘坐马车的娄素珍一道,直接纵马疾驰,比起娄素珍足足早到两天。
骆安到永平府,除了听令于张佐,给朱浩传话、配合朱浩在永平府办事,还有个目的就是要保护好朱三,平安无恙把朱三带回京师。
现在朱三要见朱浩,目的没达到,暂时也没有返程的打算,骆安便不敢随便去见,现在他也很为难。
朱三作为长公主,还没嫁人,现在住在客栈,便是出去走动一番安保工作很难做,好在永平府地方治安还可以,并没有出现什么危险,但如此也让隐身暗处的锦衣卫叫苦不迭。
既要暗中保护,还不能为人所知,甚是麻烦。
娄素珍道:「见过骆镇抚使,不知小贵主身在何处?」
「暂居客栈内。」
骆安道,「今日下午,小主人曾去过府衙,仍旧未得入内……衙差老远便盯上她,出言警告,若是她再去的话,只怕下一次衙差或许会有大不敬的举动……先生应当早做安排。」
骆安是在提醒娄素珍,现在府衙的人不知道朱三的身份,最多当她是个想见知府一面,也不知是为了伸冤还是为了满足好奇心的小疯子。
但屡屡前去,只怕会惹官非。
你作为知府身边的幕僚,回去后应当早做安排。
娄素珍问道:「那……在下今日可否前去见过小贵主?」
骆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