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帝一走,张皇后脸上哪还有丝毫不满。转眼间已经恢复了笃定从容。
新平公主回到张皇后身边,“母后,父皇为何如此狠心吝啬,修一座宅院也不肯松口。三弟独自在偏僻山沟沟养病,还要被叶慈小贱人欺辱,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你当你父皇只是狠心吝啬吗?”
“难道不是。”
张皇后嗤笑一声,“修宅子简单,花费不了多少钱。我问你,宅子修好后,要做什么?”
“添人!”
“不错!你父皇防备的正是这个。”
新平公主恍然大悟,“父皇是担心三弟身边人太多?”
张皇后呵呵冷笑,说不出的讥讽鄙夷,“你父皇啊,多疑喜猜忌,对亲兄弟如此,对待亲儿子同样如此。他绝不能容忍任何皇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尤其是老三,占据着嫡出皇子的大义名分,如今缺的就是人。
堂堂皇子的宅院能小吗?宅子够大,就能容纳足够多的人。你父皇将老三打发出京,你以为只是帝王的狠心,那你就想得太简单了。
转眼,老三就到了该封爵出宫的年纪,朝堂天下都盯着这件事。你父皇急啊!一旦封爵,官员侍卫都得配齐,去了封地天高皇帝远,还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怎么办?干脆找个养病的借口将人打发出京,人不在京城,封爵一事理所当然推后。不封爵,老三身边没人可用,更不能名正言顺蓄养上千侍卫私兵,也没有封地赋税可供养私兵。说到底,都是权势闹的。
恐怕你父皇巴不得老三早点病死,如此一来,朝堂上再无人敢以嫡子年长为借口,催他立下太子。”
新平公主控制不住地浑身一哆嗦,她可以确定,身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怕啊!无比的害怕!
“三弟如何是好?母后如何是好?我又该怎么做?”
她一副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小眼神可怜得很。
张皇后叹了一声,“这等大事,又涉及到皇权斗争,只能顺着你父皇。但你父皇也知道自己理亏,趁着这机会,咱们多要点好处。就算掏不空少府,也要替老三替你多要些庄子钱财奴婢。有钱傍身,比什么都强。”
“三弟那边,难道就这样了吗?”
“暂且只能忍耐。”
张皇后纵然不甘心,也知道现在不是和元康帝硬碰硬的时候。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三皇子刘珩被皇帝打发出京,美名其曰养病,你可知去哪里养病?
去哪里?
传闻中的叶四姑娘知道吧,那个天煞孤星。三皇子就是到天煞孤星身边养病去啦。
流言越来传越广,每个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
在京城在官场不太受重视的平武侯府叶家,也听到了类似的传言。
大夫人苏氏出门做客,贵妇们有意无意提起心头煞星叶四,一开始苏氏还心中恼怒,认为她们是故意看自己的笑话。听到后面,不对劲啊,怎么又扯上了三皇子。
苏氏不敢相信,又不敢不相信,一面派人打听消息,一面派人请丈夫叶怀章回府商议要事。
叶怀章刚到家,苏氏就急切问道:“外面的传言,侯爷听说了吗?”
“那么多传言,你说的是哪一个?”
“还能是哪一个,就是关于四丫头,三皇子去四丫头身边养病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在朝堂上就没听到一点风声?外面都传遍了,你总不能半点消息都不知道吧。”
苏氏已经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