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慈不可信!”
邓少通抓紧机会在刘珩耳边吹风。
“叶慈始终是叶家人,叶家人皆不可信。而且,叶家连着两代儿郎才干平平。平武侯叶怀章更是个无胆鼠辈,无能小人。若非他家祖上有些功勋,还有些故旧照应,叶家满门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抄家流放。”
刘珩轻描淡写地说道,“叶慈可信与否不重要,叶家人不堪重用也不重要。本殿下如今借着叶慈这层天煞孤星的壳,在这山沟沟里面躲清静。双方还要长久相处,面子情总要过得去,你不可为难叶慈。”
“诺!”
邓少通微微一躬身,又说起另外一事。
“徐大人在外求见,殿下要见他吗?”
刘珩点点头,“宣他进来。”
“喏!”
徐久治,进士出身,授侍读学士,在三殿下刘珩身边当差。
当刘珩被责令出京养病,一干官员纷纷找借口请辞,另寻出路。
本来三殿下刘珩就是个病秧子,在宫里养着,大家在他身边当差图的就是一个安稳,以及骑驴找马谋求机会。
被责令出京,这是严惩,极其严重的惩罚。
如此一来,三殿下在众位官员心目中,俨然是前途灰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不成要跟着三殿下一起去山沟沟喝西北风吗?
徐久治也是跑路的一员,跑了之后才发现京城之大,却无他容身之地。
他一无背景,二无靠山,三无钱财。家族不仅帮不上忙,还指望他来照应。
昔日同窗,因为政见不合,早已经分道扬镳。
寻寻觅觅,眼看口袋空空,堂堂朝廷进士沦落到和一群举人抢官位,关键还抢不过,丢死先人。
处处碰壁,受人嘲笑奚落,走投无路之下,他又想起了三殿下刘珩。
他走了张家的关系,终于得了张皇后一句话,“只要三殿下还肯要你,你就去他身边陪着读书解闷。他若是不要你,你就从哪来滚哪去。”
如今,徐久治的未来全寄于刘珩一人身上,得知被召见,他很忐忑。
进了书房,头也不敢抬,先来个躬身大拜,行了个大礼。
“数日不见,徐大人近来可好?”刘珩的语气淡淡的,不喜不怒,叫人猜不透摸不着。
徐久治汗水直冒,“下官死罪!”
话音一落,他干脆利落跪在了地上。
刘珩轻蔑一笑,“你的情况本殿下略知一二,京城不好混啊。本殿下虽然不受重视,甚至一度被打压,可好歹也能护着你们周全,让你们有个体面差事,谁见了也要给三分面子。没了本殿下,也就没了好乘凉的大树,滋味如何?”
“下官错了,真的错了。求殿下再给下官一次机会。从今以后,下官生死皆在殿下,任由殿下驱策,绝无二心。”
他赌咒发誓,完全豁出去了。
既然找不到别的靠山,从今以后他就将三殿下当做靠山。
看着对方唱作俱佳的表演,刘珩感觉没滋没味。突然想起叶慈的坦荡,各种小算计小心思坦坦荡荡地摆在桌面上,不仅不会令人反感,对比徐久治的一番心思,简直就是可爱。
坦荡得可爱,自私得可爱。
人和人的区别,犹如天堑,难以跨越啊!
他说道:“你先住下来。先别急着高兴,能不能留下来还要看你的表现。本殿下记得你记忆力很好,有些书籍出宫的时候忘了带来,你能否默写?”
“殿下要看什么书,下官尽力全书默写。”
“先来一本东华集。”
徐久治的表情明显一愣,“殿下,这是闲书。”
“本殿下就想看闲书。”
“殿下要看闲书,微臣就默写闲书。”一咬牙,徐久治领了这件差事。
叶二郎像是一个无头苍蝇,最终撞在了叶慈跟前。
“有一件事,本不想麻烦四妹妹。可是我每天上门求见三殿下,都不得其门而入。听说四妹妹刚从东跨院出来,你和三殿下见了面,对吗?四妹妹可否帮帮我,帮我在三殿下跟前美言几句,请他给我一个机会。”
叶慈头痛,也只能硬着头皮将眼前的麻烦解决了。
她没急着回答,而是问道:“二公子连着数日上门求见,单说心意,那是十足十。三殿下养病,不见就不见吧,二公子何必如此执着。敢问一句,二公子非要见殿下一面,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这”叶二郎有些躲闪。
叶慈懒得和他打机关,直接问道:”二公子想要求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