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人走出建章宫,次辅崔大人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陛下对嫡出的定王真是过分的狭隘。”
“定王是个病秧子,陛下对其不重视,也是理所当然。”左都御史邱大人不忘怼一句。
“此言谬误。定王已经养好了身体,不再是病秧子。”
“谁说了算?总不能那个山沟沟里面的叶慈说了算吧!国之大计,岂能让一个病秧子继承。两位都清楚,频繁更换帝王,会造成多大的破坏。我劝两位好自为之,不要妄图替定王开脱。事关孝道,怎么严惩都不为过。”
“何为孝道?先有长辈慈爱,之后才有子女孝顺。长辈不慈,莫非邱大人也要愚孝吗?”
“荒谬!平武侯夫妇对待叶慈,是有前因的。若非野道士胡说八道,也不会造成母女分离。”
“二位都少说两句吧!既然陛下让在京的官员公议此事,那就听听大家的意见。”温首辅永远走在和稀泥的道路上,乃是官员中的楷模。
哼!
三巨头不欢而散。
关于孝与不孝,官员们纷纷上本各抒己见。
有赞成严惩定王。
也有赞成小惩大诫,认为事情情有可原。
还有少量人则认为应该严惩平武侯夫妇,这对夫妇简直将自私自利表现得淋漓尽致。平武侯叶怀章个人操守有问题,理应革去官职,闭门思过。只可惜,这一类人太少,声音太小,掀不起任何风浪。
任由朝臣们议论纷纷,元康帝却不为所动。
一时间,大家都把握不准皇帝的心意。
让大家公议的是他,不做决定的也是他。
就连自信满满的许贵妃这会都有点头秃,猜不透陛下的心意。而且每次侍寝,她趁机提起此事的时候,总会被元康帝转移话题。
这到底几个意思啊!
叶家这边,高兴了几天,然后就高兴不起来了。
为何?
以为遭遇了来历不明的打击。
先是铺子被人几队得做不下去,甚至连连亏损,好几批货物出现了问题,积压在手里头,少说要损失几千两银子。
田庄的庄丁,和隔壁打架,打死了人。
祸不单行,家里入股的药铺,又吃死了人。
叶怀章乘坐马车回家,路上遇到车祸,摔断了一条腿。
以及,叶家最有出息的叶四郎,被人指控文章剽窃,被书院开除,灰溜溜滚回了家。
一桩桩,一件件,若说都是意外,鬼都不相信。
分明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叶家,这是要把叶家往死里弄啊!
一时间,叶府上空阴云密布,风声鹤唳。稍微有一点动静,人人自危。
这是得罪了人,被人报复啊!
“我娘家那边也遭了难,嫂嫂断了一只手,哥哥被人弹劾,恐怕官职不保。现在该怎么办?”
苏氏惶惶然不可终日。
她是真没想到,报复会来得这么快这么迅猛,根本不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时间。
叶怀章唉声叹气,他现在断了一条腿,得将养好几个月。
偏偏这个时候,丫鬟禀报,说是老太太请他们去松鹤堂商量事情。
苏氏立马说道:“定是为了四郎被书院开除一事。谁能想到,向来自诩才子的四郎,竟然会剽窃别人的文章,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还是个积年惯犯。”
“你真相信四郎剽窃别人的文章?”叶怀章反问一句。
苏氏肯定且确定,“侯爷时常不在家不了解情况,我是知道的,四郎并没有传闻中那般好学。有好几次,三老爷逮到他看闲书,关起门偷偷教训了好几回。”
“此事本侯怎么不知。”
“这么丢脸的事情,三房当然不会往外声张。若非我在那边有眼线,我也被蒙在了鼓里。”
“如此说来,四郎真的有可能剽窃了别人的文章。”
“侯爷,我们要不要去老太太跟前。我估摸着老太太定将四郎被开除一事,怪在我们头上。必定没有好脸色给我们看。”
叶怀章迟疑片刻,“她是老太太,还是去吧。”
长辈召唤,岂能不去。
两口子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前往松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