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的赫赫战功至今流传。然而武宗杀儿子,杀藩王,杀宫妃的污名同样流传甚广。
后世对武宗的评价,褒贬不一。
皇室宗亲,每每说起武宗,总要叹息几声,为那些没诛杀的皇子,藩王叹息。
元康帝不想被后人辱骂,他一直在警戒,不要轻易诛杀子嗣。不想背负一个滥杀的名声。
然而,这一刻,他却生出了杀心。
他想下旨赐死吴王,一如当初某一刻想要赐死定王刘珩一般。
很难抉择。
究竟是杀,还是选择召定王回京?
诸多皇子里面,吴王,定王,唯有这两人有点才干。其他皇子目前看起来都很平平,无胆,是元康帝最不满的一点。
身为皇子,可以畏惧,但不能没有胆量没有勇气啊!
真是难以抉择。
朝臣还在继续上本,请立吴王为储君。
哼!
“还想做储君,妄想!”
思来想去,又单独召见温首辅问话。
君臣二人关起门来商量了一个时辰,具体谈了什么无人知晓,因为元康帝根本没让人在跟前伺候。
一日后,元康帝下了一道旨意,召定王刘珩回京省亲。
“省亲?陛下这道旨意,到底几个意思?”
“你可以当成是比单纯的省亲,也可看做吴王失宠的信号。”
几个朝臣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不太明白元康帝发这道旨意的真正含义。
“省亲就省亲,还让叶慈也跟着上京。这么说,定王和叶慈的婚事,打算在京城大办。”
“京城办婚事,那么定王到了京城后,至少要停留一年半载。一年半载之后,会不会永久停留在京城。”
“少府那边正在选宅子,作为定王在京城的王府。看样子是要常住啊。”
“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上本请立吴王为储君?”
“你糊涂吗?有了这道旨意,还请立什么太子啊。赶紧和吴王府划清界限。”
“是极,是极!陛下召回定王,显然是对吴王有所不满。这是要用定王制衡吴王。”
“当初是你们说陛下厌恶定王,如今又说陛下要用定王制衡吴王。这才多长时间,变来变去。”
“那是因为陛下的心意变了。”
“许贵妃得了十二皇子之后,陛下对吴王的宠爱就不复往昔。”
“难道陛下真要废长立幼?”
“不可说,不可说。总之,一切等定王回京之后再说。”
次辅崔大人很不高兴,有人利用了崔家的名望,给了吴王致命一击。
干这事的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张培申。
找了个机会,崔大人在夹道拦住了张培申。
“张大人好手段,败坏我们崔家名声,就不怕我们催家与你们张家为敌吗?”
“崔大人见谅,一切都是误会。”
“真误会还是假误会,你我心知肚明。”
张培申抿唇一笑,“为表我们张家诚意,张家米铺即将退出河西市场。”
“当真?”
“此事,已经知会了崔家族长,相信崔大人很快就会得知消息。”
崔家族长是长房当家人,也是崔大人的长兄。同样是进士,在官场厮混了十几年,如今已经致仕,专心打理家族事务。
崔大人捋了捋胡须,既然张家已经做出了补偿,那么此事就此揭过。
“张大人行事莫要太过急躁。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好歹给老夫打声招呼。就像这次一样,杀了老夫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提前告知大人,大人又如何能在陛下跟前轻易过关。”
咦?
此言有理。
但
“这么说,老夫还得感谢你张培申吗?”
“不敢!很多时候都是不得已为之,请大人见谅。”
“罢了,这次老夫就不和你计较。定王回京,你们张家真是好谋划,将满朝堂的官员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连陛下也被你们张家牵着鼻子走。”
“大人折煞我了。绝无谋划,一切都是因势利导。若非薛家办事急躁,朝臣急于下注得一个拥立之功,我们张家也不会有机会施展。”
“你倒是善于把握机会,薛家一场忙活,结果却为定王做嫁衣。而且,吴王还因此恶了陛下,如今赋闲在家两月有余,陛下也没有启用的意思。张大人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妙。就凭张大人这番手段,薛家拿什么和你们张家争。吴王拿什么和定王争。”
张培申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吴王有陛下的宠爱,单这一点,胜过定王百倍。”
“两年前吴王的确受陛下宠爱。而今,呵呵其宠爱还不及十二皇子一根脚趾头。”
“所以,大家更应该携手合作。”
“区区许家”
“别忘了还有个赵家。赵家是和崔家一样的百年世家。”
崔大人被噎住。
崔家和赵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一句话难以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