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先生苦笑一声,“老夫岂是那等狭隘之人,老夫从未嫌弃过梦娘的过往经历。都是落难人,老夫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只是,小叶子,老夫若是娶了梦娘,等于有了个太监大舅子。而你,将来要嫁给定王,这对你或有妨碍。”
叶慈闻言,立马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因为她的缘故。
“义父不必顾忌我。你只需凭心意做事就成了。我和定王,若是连这点难题都摆不平,还谈什么野心和希望。”
“此事你还是和定王商量一下比较好。”
“我听义父的,今儿就给他去信。”
刘珩的回信很快,他和叶慈一个态度,章先生可凭自己心意做事。
了却一桩心愿,章先生脸上那笑容啊,就没停止过。
特意请了老朋友做媒人,上门提亲。
梦娘对章先生情根深种近十年,一朝得偿心愿,据说提亲的时候,人哭得稀里哗啦。
梦娘的兄长,御马监掌事太监王公公,得知自家妹子终身有了依靠,做主给了大笔嫁妆。有田庄,有商铺,有宅院,还安排奴仆家丁若干真金白银珠宝首饰更不在话下。
由此可知,这位王公公不差钱,御马监真正是富得流油。
章府也热闹起来,大兴土木。
管家章武干劲十足,自家老爷终于要再次娶妻,绵延子嗣,可喜可贺。
吴王刘璞很不高兴,正月过完了,二月也快过完了。而他依旧赋闲在家,差事没有着落。
本来这也没什么,反正定王刘珩同样赋闲在家。
可是事情出现了变故。
二月底,元康帝突然下旨,让定王刘珩上朝参政,行走户部,在户部当差。
消息一出,吴王气得当场砸了一套几百两银子的官窑白瓷茶具。
“凭什么?刘珩算什么东西,他能在户部行走,本王为什么不行。”
“王爷息怒!”
“本王也想息怒,可是本王着急啊!顾先生,你告诉本王该如何做?”
谋士顾朝阳捋着胡须,轻声道:“王爷现如今要做的事情,就一个字,稳!”
“你之前也说稳,本王都已经稳了大半年,还要稳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稳到刘珩被册立为储君为止。”
“陛下不可能册立定王为储君。”
“哼!当初你还口口声声说陛下不会将定王召回京城,结果呢。顾先生,你的预测不准确啊!”
吴王连讽刺带嘲笑,顾朝阳脸色自然不太好看。
顾朝阳为自己挽尊,“上一次就是因为行事太过急躁,才被张家钻了空子。若是肯听顾某的劝,定王绝不可能被召回京城。”
吴王:“”
他捏捏鼻子,有些心虚。
西征戎狄,大胜归来。
当时,他自信心爆棚,迫不及待想要坐上储君之位。同薛家那边一商量,就有了请立储君的大局面。
顾朝阳的确劝过他,行事不可如此急躁,缓一缓,等到过年前后再来操作此事会比较好。
他听不进去,大好局面岂能浪费。
结果
不仅浪费了,还将最大的竞争对手从山沟沟里弄回了京城。
得不偿失啊!
“本王不是信不过顾先生,只是,眼看着刘珩得了重用,本王心头着急啊!”
对于有真本事的谋士,不可得罪太过。吴王懂这个道理,故而他态度同之前比起来,明显软和了许多,甚至带了点恳求。
顾朝阳心头好受了些。
吴王才华平平,年轻冲动急躁,但,胜在还能听得进劝解。并非无药可救。
“王爷莫急。定王户部行走,看似是陛下对他的宠爱,实则凶险无比。”
“哦?为何这么说?”
“户部缺钱,年年都缺钱,不独今年。定王户部行走,出事是迟早的。一旦出事,陛下雷霆手段就要降下。与其将这事看成是定王的机会,不如看做陛下挖了个坑命令定王往里面跳。”
吴王半信半疑,“真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只会比我说的更严重!”顾朝阳十分笃定,“陛下厌恶定王,众所周知。不可能无缘无故陛下突然就开始喜欢定王。故而,此次差遣,必有深层原因。所以,王爷不可以单看表面。”
吴王刘璞琢磨起来,暗自点头,“先生说的有理。从本王记事起,印象中,父皇就一直很讨厌老三。没道理这个时候突然就喜欢起来。要喜欢也是喜欢小十二,小十三。”
顾朝阳忙说道:“正是如此!所以,王爷大可不必焦虑,稳着来,坚持每日抄写孝经,佛经。日日坚持,月月坚持,王爷的德行一定会传到陛下耳中。一次两次三次次数一多,陛下定会感受到王爷的孝心。届时,王爷重获重用,指日可待。”
“本王信你!顾先生算无遗策,这回肯定没错。”
吴王刘璞重新振作起来,心情大好,给了顾先生一大笔封赏。
而且,他还听取建议,要多宠爱王妃孙氏,多生几个嫡子。至于美妾,什么时候宠幸都行,犯不着这个时候。
偏偏小妾罗氏不甘心,仗着府中元老开始生事。一是打压其他妾室,二是暗搓搓同王妃孙氏作对,并在半路上拦截吴王各种纠缠。
三番两次,吴王刘璞动了真怒。
在知道罗氏如此难缠,当初就该听母妃的话,将罗氏打发出去。
男人一旦心生厌恶,行动力堪称迅速。
刘璞嘱咐王妃孙氏,让她出面,想个办法将罗氏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