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在旁边怔怔道:“然后陈太保便成了主子的儿子,要喊主子一声母后?”
“呃!”王倾君凶狠的表情收敛了一些,摸摸脸道:“这么大一个儿子,确实有些消受不起呢!”
叶素素却道:“这样一来,陈太保便成了公主殿下的哥哥,他们的婚事必然作罢。公主殿下失了这样一个未婚夫,也是失了陈家的臂助,对主子的威胁便轻了许多。”
“一举数得啦!”王倾君大喜,吩咐道:“好好安排,不得有误!”
木达将军回到驿馆,马上召随行的记录官进去问话。
记录官手头掌握着大唐一些官员并皇室人员的资料,听得木达将军询问,便道:“嘉仁皇后和曾氏老夫人是亲姐妹,出身世家,才貌双全,当年一个嫁进宫中,一个嫁至陈家,皆为人称道。”
“嘉仁皇后育有一子一女,女儿远嫁,儿子便是天平帝唐若龙。”
“曾氏老夫人育有两子一女,大子是陈平,现任镇国将军;二子是陈策,即陈文安的父亲;小女儿是陈蓉,嫁进宫中,即千金公主的母亲陈皇后。”
记录官说到这里,见木达将军示意他继续说,便又道:“陈文安小时候四处惹祸,陈策不得不送他出京,至福州少林寺,挂在主持名下当了一位俗家弟子,令主持严加管教。后来严氏夫人病重,陈策身体也不好,陈文安才被接回京。没多久严氏夫人和陈策先后去世,陈文安年纪轻轻,便独自一人撑起了二房。陈蓉却怜惜他,将千金公主许配于他,令他常在宫中行走。陈文安对这位姑母,也礼敬有加,后来朝局有变,姑侄两人便把持了朝政。现陈蓉去世,王倾君势弱,皇帝年小,朝政便是陈文安在处理了。”
记录官能够知道这么多,已是不易。木达将军挥挥手令他下去,另召进一位侍卫,嘱道:“细细调查陈文安和王倾君的事,一丝一毫不能错过。”
待侍卫下去了,木达眼里泛着光亮,自语道:“没想到这趟大唐之行,有此得益啊!陈文安和唐天喜唐天乐这么相像,不管事实如何,总要搅浑它才是。”
“搅浑朝局后,对谁最有益?”陈文安在房中踱步,半晌坐到椅子上,写下两个名字。
“朝局一浑,木达得益,另一个得益的,是唐天致。这么一个时候,他们是不是应该勾结起来呢?”陈文安执笔在木达和唐天致两个名字上连上一条线,自语道:“唐天致毒杀淑妃和皇子之罪,疑点重重,未有实证,但这次勾结蕃国之罪,应该能坐实了罢?”
待掷下笔,陈文安扬声喊进一人,吩咐道:“看紧驿馆,若有可疑人物和木达见面,马上来报。”
来人应声是,又请示了几句,这才退下。
孙叔伦进去时,便见陈文安在纸上两个名字上圈了圈,不由笑道:“谁入了太保大人的局中?”
孙叔伦和陈文安是故识,少时同在少林寺中学艺,后来回京,家中大变,便投奔在陈平名下当一名小谋士。陈文安得知,把他从陈平手中要了过来,让他当自己的谋士。两人情份既不同,说话自然随意许多。
“叔伦来了!”陈文安笑着让孙叔伦坐下,把手中的纸递给他看,说道:“唐天致逃亡在外,总是一个大的威胁,这回正好趁机抓捕他,且罪名也是现成的。”
孙叔伦听得陈文安的话,抚掌道:“太保大人年纪轻轻,能坐稳这个高位,绝不是侥幸。”
陈文安“哈哈”一笑道:“可惜别人不是这样想。”
孙叔伦一笑,沉思片刻道:“别的还好办,太保大人和皇上相貌相像之事,是有眼皆见的,若没有更好的解释,只怕难以堵住流言。流言一起,太保大人地位不稳不说,皇上也极为危险。”
“所以,必须尽早杀了唐天致。大唐只剩下皇上和安阳王这对皇子,便毫无选择,自有人会想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相貌相像之事。”陈文安说着,停一下,又道:“若是皇上和安阳王有事,公主殿下和太后娘娘也会失了凭依,任人宰割,为此,她们也必然会想尽办法,为相貌相像这件事作出更好的解释。”
“女人常会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她们深信那样没问题,但事实上,却大大有问题。而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都是女人。”孙叔伦略有些担忧,道:“怕只怕,她们做出适得其反的事,或者,她们各做各的,自以为一手遮天,结果却互相冲突,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陈文安脸色一变,道:“若她们不联手,却反而各做各的,自以为凭一已之力能掌控大局,则事态真个会糟糕起来。”
“太保大人,明日是八月十四日,连着中秋节,休沐三日,不须上早朝,正好趁这个时候做些事儿。”孙叔伦道。
陈文安点头,“只要我伯父不出手,不进朝堂,三日后,朝局定然一新。”
陈家有如此威势,皆因陈平手握重兵,坐镇京城之故。自从陈太后死了,陈平便不再进朝堂,不跪新帝,只在外巡守。王倾君势弱,自是睁一眼闭一眼,不敢强求。
这一夜暗波涌动,好些人没有入眠。王倾君也一晚没有合眼,到得早上,急急召了陈文安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