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致心神不属,也看一眼门外。
千金公主阴笑道:“不用看了,你派挟敏去拦陈文安,另让几个心腹高手守在门外,可惜呢,那几个心腹,喝了寺中的水,已倒了。今日里,你再逃不掉的。”
唐天致一听,怒道:“唐天晴,你有脑子没有?”
“死到临头,还嘴硬?”千金公主不怒反笑。
“当日三清殿之事,你也在现场,实情如何,难道没有怀疑过?我若要毒杀兄弟,如何会没有丝毫准备,事后也没有丝毫得益,反逃亡在外,成了丧家之犬?”唐天致见千金公主眼中满是仇恨之火,知道若是说当时之事是陈太后安排的,她定然不信,一时急速转动心思,看王倾君一眼道:“毒杀众位皇子的,是陈文安。”说着,指向王倾君,“不信你问她,她当时也在现场。”
“是陈文安!”王倾君大力点头,只有留下唐天致一命,小喜和小乐才有救,不要说栽赃陈文安了,就是栽赃天皇老子,也要一眼也不眨。
“有什么证据?”千金公主听得这番话,心底深处隐隐隐约约觉得,陈文安确实行迹可疑,莫非自己信错了人,母后当年信错了人?
“我们都死了,最大的得益者是陈文安,他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便能登上皇位,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唐天致冷笑道:“且你想一想,他一个陈家子弟,你的未婚夫婿,怎的轻轻易易,一跃成了皇子?他一当上皇子,一搬进宫中,天喜和天乐便中了毒。这样一来,他便不费吹灰之力,一网打尽我们这些人了。”
“天喜和天乐,不是你下毒的么?”千金公主心下动摇起来,疑惑更甚。
“是,是我设法让多格公主戴上有毒的珠串,但若不是陈文安引多格公主进殿抱天喜和天乐,天喜和天乐焉能中毒?这是局中局,这是他布下的局,他要拖我下水。”唐天致越说越流畅,看定千金公主道:“妹妹,你也中了他的圈套了。”
王倾君接口道:“公主殿下这会若杀了我们,转头陈文安追来,便会杀了公主,小喜和小乐没有解药,熬足三个月之后,便会和天佑当年一样死去。那时,大唐江山便落在陈文安头上,他自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
唐天致暗赞王倾君机警,顺着她的话道:“陈文安当年毒杀天佑等人,把罪名栽赃在我头上,正是想等着时机证实他自己的皇子身份,一矣证实,父皇自然要立他为太子。可惜天喜和天乐的出生,打破了他的阴谋。如今他又设局,要借我之手除去天喜和天乐,再借你之手除去我和太后娘娘。转头他再除去你。”
“是的,陈文安便是借多格公主之口,当众宣扬他和小喜小乐相貌相像,结果公主殿下怕小喜小乐被怀疑不是天家血脉,百官会要求二殿下回宫继位,不得不帮陈文安作证,证实他是天家血脉,再间接证实小喜和小乐的身份。”王倾君见千金公主有所动摇,紧接着道:“公主殿下要是杀了我们,正正中了陈文安的阴谋。”
千金公主心下又疑又惊又怒,疑者,陈文安真这么阴险狡诈?惊者,王倾君说的,是实情么?怒者,自己是被陈文安瞒骗了?
千金公主一把抢过侍卫的剑,架在王倾君颈上,咬牙切齿道:“你伙同陈文安欺瞒于我?让陈文安成为皇子?唐天致且另说,你却必须死。”
王倾君凄然一笑,“公主殿下,我只是为了小喜和小乐而已。如今公主殿下要杀我,我死不足惜,只求公主殿下和二殿下救救小喜和小乐,他们毕竟是你们父皇的血脉。你们兄妹一心,除掉陈文安后,大唐便是你们的。我只求小喜和小乐平安长大,做个闲散王爷便是。”王倾君说着,珠泪滚滚,不顾千金公主横剑在颈,只抬袖擦泪,却是越擦越多,哽咽道:“我还有一事,须得密告公主殿下,且待我说完了,公主殿下再动手不迟。”
“你说!”至此,千金公主心乱如麻,王倾君是一定要杀的,唐天致么,……
王倾君看看侍卫和唐天致,又看看千金公主,咬牙道:“此事只能让公主殿下知晓。”
千金公主撤回剑,冷冷看着王倾君,“莫非你想要他们退避?”
王倾君叹息一声,走近千金公主,以她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小喜和小乐不是……”后面的声音低不可闻。
不是什么?千金公主心头一跳,攥着剑的手垂了下去,示意王倾君走近些再说。
王倾君眼眶又红了,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样子极为委屈,伴着一点儿难堪,挪步贴近千金公主,俯到她耳边道:“他们不是先帝的……”
“什么?”千金公主一听“先帝”两个字,瞬间分了神。
说时迟,那时快,王倾君擦泪的袖子一翻,左手飞快伸出,狠狠击打在千金公主攥剑的手腕上,右足腾起,正好勾起千金公主落到地下的剑,右手顺势一接,已是接住了剑。左手再一推千金公主的肩膀,右手一横,已执剑横在千金公主颈上,厉声对众侍卫喝道:“想要你们主子活命的,全部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