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白本想送她回去来着,但公司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只好躲在茶水间里给她打了个电话。
“喂,南风”
“嗯”对面的声音听着平静了很多,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
萧叙白稍稍放下心来,“公司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她本意是征询她的意见,实在不行她散了会议或者让司机送她回去也行,毕竟是昨天说好的。
岂料听在对面人的耳里就成了一贯的颐指气使,顾南风淡淡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便挂断了电话。
“靠!居然敢挂我电话!”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萧大总裁三番五次在顾南风这里享受这样的待遇,再好的修养也不禁爆了粗口,脸色一沉,转身踩着七厘米的恨天高进了会议室。
眼看着刚才出去的时候还满面和煦,进来的时候就面沉如水,会议室内众人不由得抖了抖,看来今晚又要加班了……
挂了电话后,不知为什么她发了一会儿呆,心里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失落,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自己的关心体贴么?
顾南风摇摇头将莫须有的想法从脑海里赶出去,起身收拾东西。
先前她和知夏同时消失,傅临焦急万分谁的电话都打不通,他只好跑去了知夏家,三番五次询问之下她才开了口,这些情绪也是积压了太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对象又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小伙伴,她扑在傅临怀里泣不成声,但仍然隐去了自己怀孕的事。
所以傅临能一大清早出现在萧氏别墅门口并不奇怪,顾南风看见他也怔了怔,还是他先走上来跟她打招呼。
“南风”镜片下依旧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整个人套着烟灰色毛衣,宽大的羽绒服,待她一如往昔。
“傅临”于是她唇边也缓缓露出一个笑意。
“走吧,我送你回去,早的话还能赶得上下午的课”
顾南风没有拒绝这好意,只因为她实在是需要勇气去面对知夏,她那一砸虽然替她出了气,但自己的心思也不言而喻,有个人陪着多少都是好的。
“你们班的课能混进去的我都混进去了,帮你抄了些笔记,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等红灯的间隙里,他拿出一个黑色硬壳笔记本递给了她。
顾南风打开一看,字迹稳重中不失清秀,确实是字如其人。
“谢谢你”她唇边露出了真挚的笑意。
“快期末考了,加油”傅临将车停在了宿舍楼下,先下车替她打开了车门。
顾南风点点头,冲他挥了挥手转身往楼上走,一路上有遇见熟悉的同学想打个招呼,纷纷避如蛇蝎,转过身去隐约能听见几句窃窃私语。
顾南风低下头加快了脚步,推开熟悉的寝室门,舍友都在,只是那个人的床上空空如也,桌子上也是干干净净。
她愣了一下,轻声问:“知夏呢?”
舍友们对她的话都置若罔闻,忙着自己手边的事,连眼都没有抬。
小a从阳台上进来,手里拿着晾衣服的架子,“哟,南风回来了啊,这次怎么不是以前送你的那辆车呀”
顾南风又低声重复了一遍,眼眶有些红,“知夏呢?”
“知夏?这个不是得问你自己么,我们还奇怪她怎么说退学就退学呢”
是……不想见自己么?
她想起知夏曾说过的那句,一男一女叫正常,两个男的叫变态好么,一瞬间心如刀绞。
舍友小a看她脸色苍白,眼底也有一丝怜悯和幸灾乐祸,“不过你也别难过,同性恋总归是不长久,听说你还替她坐了二十多天的牢,也是可怜,你都这样了,她还躲着不见你”
在手机一声声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与舍友的冷嘲热讽中,她渐渐红了眼眶,攥紧手机的指尖泛白。
“我看啊,就那个摄影系的学长不错,人长的帅家里也有钱,你不在的时候天天替你去上课诶,话说故意伤害罪没这么容易就放出来吧,南风,你是不是和他……”她故意挤了挤眼,唇角的笑意有一丝鄙夷与暧昧。
顾南风猛地抬头,连眼球都泛起了血丝,她猛然想起来听那天在橙光酒吧的同学们说当时的顾南风是如何手段狠辣,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盯着她看了许久后,顾南风才松开了握的死紧的拳头,从桌上抽了下午要上课的书,转身出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