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听云姑说完,便先进了屋去传话。
云姑便留在了外面的长廊,东院的嬷嬷拉住,闲聊了几句,这一扯,又扯到了裴家那位世子身。
如今裴姐那位世子到底是谁,恐怕已经成了长安城最大的悬案。
都在津津乐道。
晚翠都听了两日了,见云姑也没靠谱的消息,便也没多停留,转身回了屋里,跟着春杏一块儿伺候两主子。
姜姝醒来后,一双腿酸痛地抬都抬不起来。
侧目一睁眼,便看到了枕边范伸的那张脸,脑子里瞬间便浮现出了昨儿夜里他折腾起人来的那股疯劲儿。
那模,既同名门世家的世子爷沾不了边,也同那威严权臣的大理寺卿沾不边。
倒是有些纨绔子的作风。
什么话儿他都问得出来,亏得自儿实实地,不知羞地回答了。
姜姝没脸见人,眼睛一闭,索性又装睡,等到范伸醒来,轻手轻脚地掀开褥了床,穿好衣裳,去了里屋洗漱了,姜姝才睁开眼睛,艰难地从床爬了起来。
姜姝刚坐在床沿边,春杏便撩开了帘子进来禀报道,“侯夫人派云姑来传话,说今儿夜里有家宴。”
姜姝头。
范伸回来了,也算是渡了一劫,是得办场家宴庆祝。
春杏走来,替姜姝穿起了衣裳,穿了一半,范伸便已洗漱完走了出来。
比起往日的匆忙,范伸今日显得格外的懒散,出来后便安静地立在那,看着春杏替她更衣。
姜姝也没去问他今日忙不忙。
知道如今这局势,他多半也不用朝。
可他这番瞧着,姜姝总觉得自儿昨夜那失态的一面,此时正盘旋在他的脑子里,整人都不好了,手脚一时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半晌后,便忍不住偷偷地瞥了他一眼,又及时地偏头去,假意地埋头理了理自己的袖边儿,一面轻轻地拍着,一面故作无事地道,“世子爷怕是饿了,先出去用膳罢。”
范伸抱着胳膊,身子惬意地倚在了门槛边,目光隐含着一抹笑意,将她的这一切动作都看尽了眼里,看够了才直起身来,走去,直接手搂住了她的肩头,将她往外屋带去。
姜姝身子一僵,微微挣扎了一,脚步带出了几踉跄,身子彻底地他搂在了怀里后,便也不再挣扎,强装无事地随着他走了出去。
晚翠正从外进来。
这几日外头有什么消息,姜姝都是让晚翠去打听。
等屋里的几丫鬟摆好了桌,姜姝落座在了范伸身旁,才随问了一句晚翠,“没消息?”
那女人堆里的八卦一说起来,就没间断。
姜姝起初也没怎么关心,见众人将那镇国府的世子传的出神入化了,才跟着好奇了起来。
也想瞧瞧那人到底是谁。
晚翠摇了摇头,“没呢,云姑也不知道。”
姜姝便也没再问。
晚翠退了去。
范伸将手里的一鸡蛋剥好了,取出了蛋黄,余的蛋清轻轻地搁在了她的碗里,回头扫了一眼她脸色,见那脸带着一团疑云,才轻声问道,“怎么了?”
姜姝也没在意自儿碗里的东西。
眼睛一亮,突地回头看着他,带了几分八卦的心态问道,“夫君一直在朝,消息应该灵通,可知那国府的世子到底是谁......”
范伸将那挑出来的蛋黄刚咽进喉咙,突地一哽,噎住了。
姜姝见他脸色憋的红了,赶紧将手边的茶水,递了来,“夫君慢些......”
茶水入喉,范伸才缓了来。
等范伸的面色恢复了平静后,姜姝又才轻声嘀咕道,“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悬呢,要活到了如今,就自己的灭族之仇,恐怕早就寻到宫里去了,非要挖了朱家的祖坟不可......”
范伸拳头抵唇,轻轻地咳了一声,手指头又在那木几了两,身子侧了来,正欲开。
谁知身旁的姜姝也侧了头,神秘地道,“夫君不知,这几日长安城的人,都将那镇国府的世子传得出神入化,说其若是回来了,定会压长安城里的所有青年才俊......”
姜姝的面色微带不服地道,“这凡事抬得太高,未免就如人意,长主的儿子高贵倒是高贵,要说压住了所有的青年才俊,我看倒未必......”
范伸到嘴的话,又暂时咽了去,“怎么说。”
姜姝目光匆匆地瞥了一眼他的眸子,便转了头,含含糊糊地,“我觉得夫君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