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说正事!”
徐有贞先开口,他用温和的口吻向着张佳木道:“大变将至,吾等备列大臣,国之股肱,当然要预先筹措办法。佳木,我们的意思,是想我化装易服,进南宫一次,面见太上皇商量事情,你意下如何?”
张佳木心中突突一跳,事情一步一步的发展,看来,终于要到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政变的开端,当然是要和太上皇取得联系和谅解,不然的话,外头忙的七死八活,众家兄弟把事情给办妥了,里头太上皇倒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也不打紧,总之把他老人家拥立复位就行了。
但如此不事先沟通,万一闯宫的时候出了乱子,或是太上皇没有足够的心理建设,到时候不敢参与……皇城守卫可是八千多人,京城里大家都不敢多蓄家丁,没兵符也调动不了京营诸卫,况且,也不敢把事情闹的太大。一旦事不成功,大家的身家性命可就是风吹鸡蛋壳了。
徐有贞说完,王骥也跟进道:“是了,佳木,你该管南宫和正南坊,有你安排,事情必协,那么,你意下如何?”
以王骥之尊,还和张佳木来商量,施加的压力,也算够大了。
张佳木心里暗叹,看来,王老爷子就算不会赤膊上阵,但也肯定是政变的幕后指挥人之一了。
想想也是纳闷,当今皇帝说不上是倒行逆施,但以当时的政治空气来说,没有储君就是可以更立帝位的正当理由,这个理,和谁讲去?
他并不迟疑,直接道:“伯爷是总提调,下官应份差遣,份内的事,岂敢说不!”
“好,很好。”王骥很欣慰地:“但是,须防泄密。”
“那不会。”张佳木很有把握的道:“正南坊中,除了下官的人,外人是立不住脚的。下官还有不少坊丁帮手,坊中有了生人,就会立刻发现。那伙东厂番子,到处受制,在正南坊中根本得不到什么消息。徐大人进南宫,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想了一想,又道:“伯爷如果不放心,下官陪着一起过去就是了。”
“好的很!”王骥喜道:“若是这样,吾就放心的多了!”
徐有贞也深为满意,但他同时对张佳木的能力很觉得警惕,也不愿显的太依靠这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所以只是淡然一笑,风神潇洒,有若神仙中人。
谈了半天,现在才是下午五点左右的光景,也就是申时初刻,时间还早,张佳木怕坊中有事,起身向王骥辞行。
“万事小心。”
老王头这一次把张佳木送到中门滴水檐下,这才转身回来。
“尚德,这小子靠的住否?”
王直刚刚话并不多,也是自恃身份的意思。他是吏部尚书,这会和清朝不同,清朝的吏部上书上头有管部的大学士,有军机大臣,还有御前、王公等等,总之,婆婆多的很,吏部尚书还有满汉两尚书,四侍郎,堂官就多达六位,互相掣肘,根本不能一言独断。
这会大明的吏部尚书又称天官尚书,内阁说是宰相,但对六部没有统辖权,吏部尚书如果资历够又强硬的话,哪怕没有入阁,也不需要买任何人的账,自己独断专行就可以了。
身份如此,王直当然不会对一个小小百户加以颜色。
但张佳木走后,他倒是一脸关切,道:“此事极为要紧,务要办妥。一旦泄密,吾等身家性命不算什么,太上皇一旦有什么牵连,吾辈死而不足赎其过。”
“行俭兄,”王骥倒是一脸的笃定,他笑着道:“你放心罢了,他是有人看中的,特别推荐给我,我亦考察过,家世,能力,都是一时之选。”
“家世?”徐有贞知道话里有话,但他城府极深,并不出声。
张佳木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校尉的儿子,有什么家世,值得老王头专门指出来呢?
但王骥已经转过话头,不再提及此事了。他只是向着徐有贞正色道:“徐大人,一切主张,皆是依你所议而行,今夜南宫之行,勿要慎重。”他顿了一顿,又道:“总之,一定要讨一句实在的话出来才行!”
“是!”徐有贞意态安闲,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在土木之变时在朝议时叫着叫迁都的胆小鬼了。当年之事,是他一生之辱,土木之变时,就是他,当时他还不叫徐有贞,听说也先俘虏了太上皇,兴兵来犯,一时慌乱,当众说同要南迁南京的话,结果被于谦当众痛斥一场,就差被当场挥掌批耳光了,此事,是他一生之辱。
此事过后,他改名有贞,痛定思痛,性格大变,实心任事,而且能力确实远在常人之上。治理黄河,用料极少,而修河效果极佳。可以说,以后在明朝几乎没有大患,徐有贞一人出力最大。
仅此一事,他已经能够名垂青史,但还不够,他要的是挽回当年所失去的一切!
烈火淬金,当年的胆小鬼,八年历练,已经俨然是无双国士。面对王骥,徐有贞意态安闲,淡然道:“一切包在下官身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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