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钦当然明白,人家藏东西藏了二十多年。这方山虽荒僻,可毕竟就这么大点儿,周边也算是人烟稠密,二十多年来,打猎的、打柴的,各式各样的人足迹应该是把这山上踏遍了的,可愣是没发现,如果真是有这个地方,自然是极为隐秘的。
本来徐钦也只是抱着万一的态度询问,自然也不可能强求,人家愿意担着风险跟他说当年的反贼邪教的事就算是不错的了。
“道长不必多想,本官也只是问问,如果能帮上忙自然好,也不用强求。不过道长能否仔细想想,近些日子,可曾有什么奇怪的人上过山,又或者是可曾在山上发现过什么可疑的痕迹,比如说:不同寻常的土石翻动、奇怪的草木折断之类的?”
徐钦有后世丰富的文学影视作品带来的类似桥段打底,在想象力方面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比拟的优势。从得到消息开始,他便在不断大胆假设,得出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当年拜火教曾在方山留下过秘密的地下建筑之类的玩意儿。当然,这多半是依托一些天然的岩石洞窟,加以改建,然后做了封口处理,最简单的就是用一堆乱石盖住,平常人没事怎么可能到这荒山野岭来搬石头玩儿?那自然是不可能被其他人发现的了。
可这样做带来的必然情况就是,经过二十多年的风吹雨打,哪怕是再精巧的机关,只要开合过,就不可能彻底还原,必然留下一些新鲜的痕迹,而这些新鲜的痕迹,自然就会出卖他们的行踪!
“小,小公爷,您找新近有人动过的痕迹?”
不曾想,就在道长眉头紧锁,努力回想的时候,刚巧过来奉茶的童子听到了徐钦的这句话。
“哦?你见过?”徐钦眼前一亮!
不仅仅是徐大少,在场的其余众人也纷纷向这边投来注视的目光。小道童哪见过这种场面,在一大群华服锐甲、持刀提剑的彪形大汉围观之下,顿时有些慌了。
“童儿!小公爷面前,可不得胡言!”道长也有些怒气,不懂规矩、胡乱插嘴倒是小事,如果带来的是假情报,忽悠了徐钦,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无妨,反正我们现在对具体地点也是毫无头绪,不管真假,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强,还请这位小道长但说无妨。”徐钦见状,连忙出面宽慰这个小道童。不然万一他被吓破了胆,不敢说了,那才可惜。
“还不快如实答小公爷的话!”道长要的就是别惹徐钦,既然他都说了真假无所谓,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后顾之忧。
“是,弟子前两日和师弟一同在天池东面的山林里采药的时候发现,有一处被樵夫砍伐了的林子很是奇怪。”
小道童说到这里,道长也不禁感觉有些不对劲了。确实,因为方山草木茂盛,有不少附近的居民都上山砍柴,甚至有“天印樵歌”之独特风景。可在东侧,却是极少见到,尤其是在山上的偏东位置。
因为这个年代,西侧上山的是大路,一方面靠近官道,另一方面是当年拜火教修总坛拓宽的就是西侧的上山大道,虽然总坛最终没修成,可路作为前期工程倒是修好了的,哪怕这些年有所荒废,但相对来说还是最为宽敞平坦。其他各方位当然也有数条不等的小道,可东侧由于居民数量和山势等原因,是路最少最窄最难走的方位。哪怕真是东面山下的樵夫,真要上山一般也会选择绕到南北两面,又或者是干脆就在山脚山腰解决,反正以这个年代的砍柴效率而言,这些地方其实就已经足够满足他们所需。樵夫都是贫苦人家,讲究的是个实际,谁也不会蛋疼得给自己找事。
小道童小心地看了一眼自家师尊,见他没有再出声呵斥,这才继续说道。
“照理说,山上有人砍柴不奇怪,但弟子以前看砍柴的人,一般也就是砍那种半大的树,也都是挑着砍的,可那处地方,整个一片林子不管大小都被砍了,还搞得一片狼藉,连树根都刨出来不少!你说奇不奇怪?”
奇怪!当然奇怪了!
要是这小道童是个女孩子,徐大少甚至都想抱着她亲上一口,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了!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保持了应有的风度,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他虽然对砍柴这件事一窍不通,不知道为什么樵夫还要挑选目标,但樵夫动树根这件事,却和他预想中的情况联系起来了!
即使是他也知道,正常的樵夫只要不是傻逼,自然不可能去动什么树根,人家累死累活的卖力气,这山上这么多树木,怎么可能犯得着和树根较劲?
然而,如果是要动地下的东西,那自然碰到树根就是理所当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