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见解!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铁牛毫不吝啬地高声赞了一句。
或许是儿子今天为自己带来了太多惊喜,文显忠心中高兴的同时老泪都差点流了出来,哽着喉咙连说了几个“好”。
村民们也都知道文瑄说的有理,也都不再发言,默认了他的办法。
沐冲面无表情地盯着文瑄,一字未发。
文瑄对上他的目光后挠了挠头,心里纳闷起来,“我不就是出了点风头么?怎么好像是我欠这小子钱一样?”
“铁牛,带人将村里的兽皮都取出来,葬了这些兄弟。冲儿,你去带人准备引火的东西。”定了主意后,文显忠立刻做出安排。
二人应声后立刻着手去办,剩余的人也都回家收拾些便于携带的细软家私,村中的空地处届时便只剩下文家父子二人。
父亲与儿子的沟通,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总是有些难以启齿。
两个人就直愣愣地杵在原地站了盏茶时间,最终还是文显忠张了张嘴,说了句最寻常的话,“回家去看看吧。”
文瑄虽然前世做间谍时经历过无数复杂人际交往的考验,但此时却感觉自己对这般纯粹而又复杂的关系束手无策,只能飞也似的“噢”了一声就转过头去。
好在朦胧的梦境让他记住了自家的位置,否则父子二人尴尬的对视可能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
走过熟悉而又陌生的一段路之后,文家简朴寻常的屋子悄然无息地揭开了面纱,文瑄没有成过婚,但他坚信此刻眼前的木屋如同未来的妻子一般让他激动莫名。
这就是我的家吗?有爹有娘的家……文瑄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呆滞,眼中逐渐满噙泪水。
窗明几净的屋子陈设极简,每个细微的角落都被周氏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异味。
虽然“睡梦”里在这个家中生活了许久,可当自己亲手抚摸着父亲逼自己埋头读书的桌案时,文瑄还是感觉到一股股温润的暖流顺着指尖滑到自己的心里。
“回家”的感觉真好啊!文瑄微笑着把玩着一个又一个亲切而又陌生的小物件,心中感慨万分。
咦,是这个!
在父母的床头,文瑄一眼就瞄到了它——已经碎成两半的乌黑砚台,也正是因为它自己才得以重新“活”了过来。
捧起这个前朝做工的上等歙砚,文瑄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父亲气急的样子,心中暗自忖道:“放心吧,爹,以后再不会惹你生气了。”
在家中逗留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后,文瑄才恋恋不舍地走了出来,一应值钱的细软没有收拾,反倒是将碎成两半的石砚揣到了怀中。
看着屋外景象,文瑄心中不禁暗赞沐冲的办事效率之高,只见每家每户的屋舍旁已经堆满淋过了胡麻油的柴垛,村民们则手持熊熊燃烧的火把站在自家门前,人人面带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