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等在慎刑司门口的时候,看见里面的人走出来,黄晓刀第一时间就迎上去,从那名“宫人”手里接过了二位小内官。
才七日功夫,瞧着袁恩泥都快没个人样了,黄晓刀忍不住红了眼,倒是袁恩泥轻轻拍拍他的手背,“我没事的。”
“好,你们先直接去我那里吧。”
回耳房的一路上,再看着一言不发的小润子,黄晓刀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明白,陛下明明第二日就已经知晓了那事,为何还要等到第七日的最后时刻才出手?让这两个孩子在里头白白受苦。
刚刚踏进正德宫的殿内,梁公公突然刹住了自己的脚步。
他远远地瞧见,陛下一人坐在榻上,一只手支撑着脑袋,满目疲累,似乎是在闭目养神,身旁还放着那身刚刚脱下来的宫人衣服。
想到连日来,陛下一直都没有睡好,梁公公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再上前。
“可查出来了?”
听到陛下的声音,梁公公才继续迈步迎了上去,将手里的一叠供纸轻轻放到了榻上。
“这是老奴从慎刑司里带出来的供纸,刚才已经比对过了,虽说没有一个是处死刑,无须上报内务府,可是这动辄上就是好几百的杖刑、鞭刑,普通人十几下就受不住了,恐怕这里面多数都是屈打成招,冤假错案一大堆。”
令帝狠狠拍了一下榻沿,“要不是刚才亲眼所见,朕还不知道那人竟能如此恶惯满盈。”
“陛下圣明,平日宫人们只要听到慎刑司三个字,就已经闻风丧胆。”
令帝的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传令,就按刚才你说的治罪,把那厮就地关押,既然他自认是慎刑司的圣上,就让他永远也别出来了吧。”
“是,陛下这几日一直忧思过重,还是先歇息会儿吧。”
轻轻退下之前,梁公公看着陛下心疼不已,眼看他近日茶饭不思,都消瘦了一大圈。
七日之前,也就是金坛雀舌事发的当天,黄晓刀很快就得知了消息,甚至比梁公公还要快一些。
他在耳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现在已经顾不上和臭和尚了因斗来斗去的了,还是赶紧把纸条的事告知陛下最为要紧。
“你是说,方润琴的身世消息,早前就已经探回来了?”
黑衣人坐在耳房,难得看到黄晓刀一脸急切的样子。白天时候,他也已经从梁广路那里得知了事情经过。
“不错,不巧最近了因大师发现了三锦在传达消息一事,误以为他心爱的弟子卷入了什么纷争,所以前日他进宫来找小人试探了一番,可是又信不过小人,所以迟迟不肯交出消息的内容。”
“没想到了因这么快就发现了,早知道先前就不瞒着他了。”
“陛下想必已经听说今日发生的事了吧,方润琴和袁恩泥已经被关入了慎刑司,要不要叫了因大师再进宫一趟?”
“他才刚刚进宫过,再来一趟,恐怕会惹人生疑。”
“不然明日小人亲自去跑一趟吧。”
一想到方润琴,令帝心中那个不好的预感又如铃铛作响,“算了,还是朕自己去吧。”
次日傍晚,七星坐在顺灵寺后门的石阶上,一个人丢着石子玩。
突然看见从山下偷偷摸摸来了一个人,定睛一看,开心地喊道,“陛下!”
黑衣人即刻就愣在了原地。
他反复摸着自己的全身和脸,确认出门前确实穿的是夜行衣,脸上的蒙面巾也没有掉落,自己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而已。
怎么还是被这孩子一眼就给认出来了?
“陛下!”
七星又朝他喊了一声。
他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前,捂住了七星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