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策马立于山岗上。
他在看慕容彦达送曹氏的代表。
今日天正好,立夏后一天,最是灼热的季节要来临了。
他打量着山下那辆葱油小车,小车里的人也在看他。
“是李寇。”车里,雍容妇人怀抱女童指着说道。
女童恨恨道:“不是他,如今潘原已在我主手中里了!”
她进一步骂道:“天弃地嫌的渭州李大郎,萧家姐姐竟都打不过他,这厮怎地归了宋国?”
妇人道:“我儿不可口出狠话,须记着,为人须做狠事,若该绝决时,便手起刀落,千万人也该一刀杀之。然,狠话是最无益的事,只是那些奴家小儿,彼此互相急了才这么说,可不能学那些人。”
她顿了一下才说:“这等人,朝廷必定除掉,何况,宋廷未必能容得下他。”
“是极,宋人孱弱,只知挣大钱,哪里还有汉唐风采。”女童更恨地道,“这李大郎既与将门走得那么的近则必定忤逆宋廷皇帝,皇帝可能暂无法杀掉折可适,但杀一个李大譬如收捏蚂蚁,须臾便教他挫骨扬灰!”她回过头,颇烦恼道,“我又不恨他本事大,秀哥哥在他手下受挫也挺好,我只恨他在此时救折可适命,令我主日夜烦忧。”
妇人面上有忧色,她可知道这女儿……
“算了,想这么多作甚么孽呢。”妇人心下一转妙目看着外头,倒是对慕容彦达多了几分警惕,“这将门子到底是有祖上血勇的,他竟不惧我夏国的铁鹞子来袭击潘原县城。”
正此时,慕容彦达冷笑着对那男子道:“曹先生,本次容你探看曹秀,容你与本官谈价,那是泾原路有司之命令尔,你莫与本官口出狂言号称甚么铁鹞子报复、横山贼袭击,你但凡敢来,本官也有三分仗剑手段,今日杀你等不得,若战起,你等虽祖上是汉人,如今却是中原仇敌,更是西陲百万民众死敌,本官不介意尔等是老是幼,是强是弱,但凡来,定叫尔等饮一口本官剑锋的血。”
那男子怒道:“慕容知县此话……”
“我若是你等此刻便快马加鞭奔赴平凉。”慕容彦达拂袖扬长而去,“莫忘了,大郎是个手段了得的人。”
那男子陡然打个激灵。
不错!
渭州李大,心狠手辣,出了名的与西夏人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