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略微吃过些饭菜,不待与杨娘子纠缠,折可适遣人来叫他,说是有要事过问。
李寇即随折可适亲信出门,自杨娘子的纠缠中脱出身。
杨娘子的心思很简单,她要请李寇想法坏了折丽姝的婚约。
“那一家都是混蛋,你日后见了可知。”杨娘子只这一句。
李寇哪里来的心思,折丽姝虽年少貌美但他无心于此。
这便让杨娘子起了心思。
“这厮年纪轻轻,要说年少,但与他一般年纪的,便是青楼红阿姑的酒,那也吃过了,当红小姐的胭脂,怕也吃过了。他怎么如此木讷?”杨娘子极其不解,又无法和马姑娘细说,只好怏怏地又谈了些闲话。
马姑娘假意问道:“静塞贼既与官军有交结……”
“哪里话,朝廷恨静塞贼入骨,怎可允许官军与他们勾结。”杨娘子随口说道,既不屑又慎重,“粮行既要行诸关西,只怕是和这些贼寇的交道必然不少,你可要提醒李大千万注意分寸。”
哦?
马姑娘心里一振,莫非西军要对静塞军开战?
杨娘子却说:“除非能吞并静塞贼,或者急速灭了他们,否则不可与之恶斗,此乃便宜党项的做法。李大性情激烈,那些粮商既刺杀他,必定要利用静塞贼,妹妹要提醒他,千万别小瞧了静塞贼,那里头既有党项政治斗争失败的部族,也有中原汉人,听说几个贼酋里头,还有中过党项进士的,也有逃跑的宋军,其山地战法不比横山军差,骑军轻骑奔袭更在党项擒生军之上,北原军寨不可小心,那是一伙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贼寇。”
这……
“李大是什么人,他怎肯卧榻之侧有静塞贼睡?”杨娘子鄙夷道,“这厮怕与我纠缠,因此让你多为打听,你倒是老实,哼,”杨娘子忽然说道,“年后,李大必进县学,乃至直接进州学,你可要提防了,那里头的生员,本事有的没几个,吃喝嫖赌可都精通至极,小心有甚么青楼红阿姑,瓦舍芳倌人,不小心勾引了他去。”
马姑娘心下愠怒,这岂不小瞧李大?
“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杨娘子心下有些暗淡,“折彦野也是一条好汉,可他……”
提起这个一大群妇人女子都不说话了。
折彦野怕妻子,越怕越喜欢在外头留恋。
大家都知道,平夏城虽无青楼,庆州、环州却是个繁华的所在。
因此折彦野在外头有外宅事,几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李寇也没想到,折可适竟为此事找他夤夜相询问。
刚到府上让人通报,李寇听到折可适在书房问道:“李大来了吗?”
“是我。”李寇只好一头雾水进门,刚进去,就见折可适在灯下看着他,目光中既纠结又无奈。
怎么?
“大郎可收到折彦野的书信了?”折可适直问。
李寇好奇道:“他不在平夏城整军却与我写得什么信?”
“看来还没到。”折可适挥退左右,让李寇在书桌对面坐下,低声道,“他们夫妇不和,你可听说了?”
李寇坦然道:“瞧也能瞧得出来,杨娘子豪爽大气,折彦野敬爱又惧怕她啊,怎能夫妻和谐?!”
“对,此事我与他们也无法明说,大儿又是先室所生,他母亲也无法苛责,因此,此事须着落在你手里。”折可适明说,“依你之见,他二人有无和好的可能?”
很难。
惧怕一旦落到心里,折彦野对杨娘子无心无力如何能和好?
“你助老夫劝和他们,若成,自然好,若不成的话,”折可适叹道,“老夫舍面皮,也须劝他二人和离,一方也解脱,一方青春年少,我以嫡女之身份,寻一个好人家,儿孙没福分,那也好过勉强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