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婄钰突然掩嘴笑了,却又戛然而止,看似隐晦其意有所指。
气氛渐渐凝聚。
“为何发笑?”呼延凝雪曾是长孙婄钰最好的姐妹,一颦一笑也读得出其中含义,刚刚的笑声里明显夹杂着一丝讥讽。
“南黎二国都临海,海味可算不得什么珍稀,公主尝不到也是自然,因为这都是些渔民充饥的杂食,连村镇乡里都没人会入口!”
一言既出,呼延凝雪眼中杀意骤然绽放,怒视店家:“是否如此?”
“这....”店家吓得瘫在地,今天本就难逃一死,赌个意外却是失利,趴在地上忙是磕头:“公主饶命,小的实在煮不出什么常人从未吃过的菜品了!”
“你竟敢诓骗我,来人,将其拖下施车裂之刑!”
呼延凝雪盛怒,也顾不得仪态,将楼下的随行喊上来。
车裂之刑陈尘可是知道,极其残忍,下意识就抬手了:“且慢!”
几个兵士刚刚将店家架至空中,听到这声也不敢动了,虽不知陈尘身份,但能跟呼延凝雪平坐定然是个大人物。
“先生何事?”呼延凝雪正在气头,语气也不甚良好。
陈尘以一个现代人的思想却也能理解,这店家的一条命也许在呼延凝雪眼里真没她的一顿饭重要,可既然他在身旁,实在难以不作为。
“一顿饭菜而已,公主何需动怒呢!”
“一介草民,命如蝼蚁,我杀之便杀之,先生还要阻拦吗?”
呼延凝雪是想用这一顿饭在长孙婄钰面前彰显,却被一壶茶先行施以下马威,又在这顿饭上失利,怒气确实难忍,陈尘更是不入她眼,怎么可能劝得住。
就连长孙婄钰也暗自摇头,示意陈尘不要多言,毕竟身处黎国,一个不慎就是丧命。
陈尘确实沉默了,但不是因为胆怯,面前这两个女子相貌俱佳,行止端庄,如果放在现代就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
可如今呢?
长孙婄钰明知一句话便会置人于死地,却无动于衷。
呼延凝雪更是因为一顿饭就要行车裂这样惨无人道的刑罚。
陈尘不寒而栗,这个时代给他的冰冷和陌生再次涌上心头。
“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店家被托起身子,他知道现在唯一有可能为他发声,给他一丝生的希望的人,就只有陈尘了。
呼延凝雪在冷笑,因为她不认为陈尘有胆量反驳自己。
长孙婄钰的眼神暗示从未停止,唯恐陈尘看不清局势。
“可否给在下个面子!”
陈尘开口沉稳极了,目光看着桌面。
长孙婄钰手中一紧,攥着衣角,没想到陈尘还是发声了。
“你以何身份,敢让我给你面子?”呼延凝雪冷声质问。
陈尘抬头看了她一眼:“也许公主不知,三国会盟上,呼延国主亲口答应要授我丞相之印!”
“丞相?”呼延凝雪愣住了,丞相之位在黎国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空缺数年,父亲怎么可能给眼前这个如此年轻的男人。
“真是笑话,你何德何能任丞宰之位?”一道畅快的笑声从楼下渐近。
完颜宁带其随从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