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之下传来的古筝之声,灵透而深厚,弹奏之人技艺当属上佳,比他师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才能让陈尘感兴趣趴在窗边一探。
“是她!”
陈尘眉头紧皱,阁楼之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几乎都是男子。
羽娆头戴凤彩霞冠,身着流光白羽衣,纵使普通贵胄也不见这般高贵气质,加上她轻动指尖,撩拨琴弦时,余音犹绕,更是引人入胜,入耳不绝。
“好美!”易太不知何时起身,站在陈尘身后,不由自主的一声感叹,从心而发。
房梁上一声轻哼传来。
羽娆身后站着位憨态可掬的胖子,拱手间大为谈吐,是在介绍着新盘店面的开张仪式。
店内是他此次走商路从雾国之外带来的各种新奇物件。
一切看似美好之后,却隐藏着陈尘那紧皱的眉头。
“这女人还真是不听话!”
“少爷可有不妥?”易太察觉了陈尘的脸色异常。
“昨日你是如何向那周姓商人转述的?”
陈尘开口问道,昨日他托易太去请周爷相助,陌生之人必不肯蹚这趟浑水,所以他多少用了些威胁的话语,也提及了入城前的事。
通过与羽娆昨夜前的话谈可知,她和周爷的消息并不互通,应该不是一伙人。
所以陈尘也很好奇这二人既不在同一条线上,又为何会合作完成这样危险的刺杀大计?
清晨的反应却又有了变化。
这二人非但没有听他的话,而且如此举动也是表明了他们放弃与陈尘合作。
“只字未改,全是按照少爷的话转述的。”易太拱手应答。
陈尘眉头愈深:“他们放弃合作,我们的处境将很危险!”
“那怎么办,要离开柴陵吗?”易太面色惊变,少爷说的话几乎都应验了,能让陈尘皱眉的事不会是小事。
“离开柴陵后再想找机会就难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罢,陈尘抬头望向夏芸韵:“近日可能要劳烦夏姑娘,铁算子和这位周爷都不是善茬。”
“无碍,少爷安心施展计划即可!”夏芸韵依靠在房梁之上,声音清冷。
陈尘听之大喜,拱手道:“得夏姑娘者,得心安!”
“哄骗女子的话还请少爷留给羽娆姑娘吧!”夏芸韵唇间微动,侧身不再理会陈尘,铁面下却是划过一道隐晦的弧度,浅浅的笑容。
陈尘也不在意,冲易太使了个眼色,出门去了。
来到茸阁门外,商区不同难民区,清晨的街道极为热闹,除却围观羽娆奏鸣的男子外,还有不少行人往来奔波,三五成群,游走在街道两旁的商行中。
“不是说这柴陵以陶制闻名吗?”陈尘一眼望去,有香料铺子,有布料铺子,有食馆,就是没见到一家卖陶制的。
“公子第一次来柴陵吧?这边都是行商者们的临时铺子,陶制铺子在另一条街。”
一位清瘦男子走来,双手高捧,神情恭敬。
“阁下是?”陈尘对这搭茬之人一再打量,从未见过,就算是昨日茸阁围观者他也该有眼熟才对。
“小的是柴陵的商牙,公子第一次来柴陵想必会用得到小人!”
男子个头不高,说话时又要躬身,又要抬头,面容还要时刻保持着赔笑,行举极为滑稽,到也算令人心悦。
陈尘嘴角露出笑容:“几个钱儿?”
牙人类似于现代的中介,初到柴陵,陈尘想了解这里的情况,包括实施计划,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帮助还是极大的。
男子忙伸出五根手指:“五个子儿,带公子通走一遍柴陵,大小事物就都清楚了。”
陈尘看了易太一眼:“给这位兄弟十个钱儿!”
“呦,谢谢爷!”男子惊喜之下连称呼都变了,十个钱儿不多,却也看得出陈尘是个大方的主。
“怎么称呼啊?”
“爷管小的叫暴徒就行了!”
男子露出憨态笑容,暴徒这名字到也新奇。
陈尘和易太二人听到这名字都有些意外。
“小的自幼脚力异于常人,一日暴走可行百里,才得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