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淳公而上?”周爷不解。
“我要杀了他,然后顶替他,接管柴陵!”陈尘眼神一眯,杀意乍现。
“什么!”周爷惊呼一声,心中是惊涛骇浪。
淳公已是雾国八大城主之一了,是要受人敬仰跪拜,甚至不敢直视的存在。
直视尚且不敢,何谈杀之,替代之?更何况还是出自一位初到雾国的商人之口?
“你昨夜与我可不是这样说的!”羽娆突然开口,厉声反驳。
陈尘营造的氛围瞬间破碎。
周爷眼眸的震惊也渐渐平静下来,嘴角挂起笑意:“如此匪夷所思的言论,阁下以为我会信吗?顶替淳公?真是可笑!”
“听闻淳公临位前也不过是一户难民逃到了柴陵!他都能做到,我为何不可?”陈尘摊着手,这故事也是他从暴徒哪里听来的。
大家相传,正是因为出身问题,淳公才会对难民如此善待。
“淳公与我有仇不假,可你一个商户,如此高谈阔论,如何取信?还不如杀了你来的痛快些!”
“杀了我?”陈尘惊然,指着身旁的夏芸韵:“难道足下还看不清楚形势吗?现在可是你的命在我手里握着!”
周爷吐净口中鲜血,将手中短刃扔到地上,向羽娆挑了挑眉头:“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羽娆轻缓点头,唇齿间一股若隐若现的笑容。
“啪!”易太最先倒地。
接着陈尘也觉得眼前一片晕眩,灯火愈发昏暗,一个趔趄,幸得夏芸韵扶住了他。
“迷药!”夏芸韵柳眉微簇,手中长剑坠落,身子一软,随着陈尘齐齐摔倒在地。
到是没人注意,陈尘在夏芸韵耳畔简短的一声细语。
“哈哈哈,任你剑术超绝,才智惊人,也逃不过羽娆姑娘手里的迷香!”
周爷站在羽娆身旁,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陈尘躺在地上后,意识渐渐恢复了些,通过感受可以得知,这大概是摄入了某种化学气体,能短暂的麻痹神经,只要不运动并不会有过多的反应。
古代的人可不知晓这些东西,将其统称为迷香。
“杀我前,能不能给个理由!”
陈尘依靠在墙壁上,夏芸韵则半依在他的怀中,尽管男女有别,如此亲密已让她烫红了脸,心跳加剧,可受迷香作用,实在难以动弹。
“理由?所有影响我计划的人都得死!”周爷恶狠狠的说着。
陈尘脸色已然苍白,唇齿艰难的撬动:“我问的是羽娆姑娘!”
“问我与问周爷有什么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想杀淳公的是周爷,却让你去送死,别告诉我你们是一伙的,我可不信!”
陈尘用尽身体里的所有的力量,才能咬着牙关与之对话。
羽娆手臂一颤,即便是第二次听到这话,可还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杀了淳公她定然是没有逃脱的可能,这次来完全是奉师父之命,抱必死决心。
周爷心中暗道不好,抬手怒指陈尘:“休要挑拨离间!”
“周爷不希望我破坏他的计划,杀我理所应当!可你杀我实在令人费解,我已经说了可以救你性命,难不成你连命都不想要吗?”
陈尘喘着气,缓缓将头抬起,眼白中血丝浮现,死死盯着羽娆。
“哼!”羽娆冷嗤一声,拂袖间面色冷若冰霜:“周爷刺杀淳公已筹备多年,岂是你个初到雾国的商人随手就能做成的?”
“为保性命,难道姑娘不愿意赌一赌吗?除了我谁能救你!”
陈尘声音如迷幻之音,言辞更是抓住人的软肋直击。
“为了性命,任何人都愿意一赌,但与你这样的人合作,我却做不到!”
“我这种人?”陈尘额头几道皱纹,自问从认识羽娆开始,他还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羽娆的事!
周爷听着二人对话,愈发不安。
若是说动了羽娆,届时不配合他的计划,那数年的筹备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里,他决不能允许陈尘再说下去,拳头紧握,狠狠冲了过去:“不需与他多言,杀了便省事!”
“诶...”羽娆下意识抬手,却顿在半空又落下了。
在黎国时,夏芸韵曾于夜间以剑锋试探陈尘,而后无理由的奉其为主。
这正是武宗传承百年的祖训。
放弃与陈尘合作,便是琴宗的规矩,也是羽娆心中的信仰。
所有轻浮男子,在琴宗眼里都是极为肮脏之辈,不可信之人!
正如武宗手握无上剑术,能在十步内格杀任何一人,所以她们很难取得主人的信任。
琴宗历来都是些美艳绝伦的女弟子,更是精通琴艺欢愉之道,便经常会被些谈恋美色之人诱骗。
这些看似荒诞至极的门规祖训,其实都是老祖宗弟子们的保护。
只是传到后代成了一种难以改变的信仰,被无理由的信奉而不追溯根源,才成了迂腐。
陈尘又如何能想到自己败给了一句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