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眉头皱起,虽是不喜长孙婄钰这一贯的故作弱势,可今日确实受恩于人,若是话说的太重也不好。
“其实打仗治国我也不懂,只是读的书多了些,你若是愿意跟便跟着,但你我年龄相仿,平辈相称即可,拜师就不必了!”
长孙婄钰眼中一喜,黎国一行她彻底被陈尘的手段折服了,师父的预言也应验了。
所以南国的未来一定在陈尘身上,她怎么可能轻易的离开陈尘?
至于拜师是她的真实目的还是说辞就无人知晓了。
武者炼体文者修心,谁又能看得透长孙婄钰呢。
就在这时,墙角传来一声响动,夏芸韵再次苏醒过来,正疯狂的撕扯着身上的绳子。
几人对视一眼。
陈尘忙走上前查探:“你怎么样!”
“快,我把油灯给我!”夏芸韵从腰间的钱袋里抓出一把枯草,手臂颤抖着。
陈尘未经思索,将油灯取了过来。
夏芸韵强忍着不适,抽出腰间短刃,将枯草置与刀面,架在油灯之上炙烤。
很快一缕白烟顺着铁面缝隙,被她吸了进去。
夏芸韵终于平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带着疑色,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夏芸韵瘫软的依靠在墙角,大口喘着气,鼻息间还有一丝轻哼,像是极为享受。
这声音正是陈尘那夜在林间听到的。
从呼延宏志给夏芸韵下毒至今已有一年多。
这毒的解药奇特极了,吸入时犹如置身于梦幻中,受到氤氲气息的包围,周身舒爽,精神放空。
然,每过一段时日,她就会产生万蚁噬心的感觉,必须持续的摄入这种枯草炙烤而出的所谓解药。
且这间隔时间一直在缩短。
一次次内心被击溃,一次次向呼延宏志的屈服讨要,令夏芸韵恨透了体内的毒。
她本打算报了师仇便自行了结性命,不再受解药的控制,到那个时候,这世上除了呼延宏志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却不料今日发生了意外。
空气安静极了。
片刻后,夏芸韵缓过神来,将装着解药的袋子重新绑好,打算系回腰间。
“啪!”
陈尘一把打落了解药袋。
铁面抬起,直视着他,声音有些清冷:“你干什么?”
“原来你每夜失踪的那段时间,就是在吸这个?”陈尘指着枯草袋,言辞有些异常的锋利。
易太皱起眉头,少爷对夏姑娘很少发脾气,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用你管!”夏芸韵提剑隔断草绳,起身走到一旁,背对着陈尘。
这是属于她的秘密,秘密被暴露在人前,很少有人能再做到镇定自若。
“我当然要管!”陈尘惊怒出声,情绪波动格外异常。
“管好你该管的事,这件事与你无关!”夏芸韵回身冷嗤,目光直视。
“少爷,发生什么了?”易太试探着开口,动怒的陈尘让他也有些发怵。
陈尘直面铁面具下的一对冷眸,毫不示弱:“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知道这个东西会毁了你嘛!”
“难道你见过这解药?”夏芸韵眼中突然散发出强烈的光芒,那是一种希望。
她曾尝试着请黎国一些名医暗自帮她解毒,可这些名医连异香枯草的名字都叫不上来,谈何解毒!
“呵!解药?这种草叫罂粟,可不是什么解药,而是世上最恶毒的东西!”
陈尘面色极为冰冷,这是所有现代人公认的恶魔,能吞噬任何一人的意志和健康。
“这不是解药?那我到底中了什么毒?”夏芸韵一把抓住陈尘臂膀,总是以冰冷示人的她有些少见的激动。
“你先告诉我为何会吸食这个东西?”
“这...”
夏芸韵看着众人,唇齿轻咬,道出了实情。
当得知是呼延宏志下的毒,陈尘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离开黎都时夏芸韵称她一定会被怀疑,身染剧毒,要靠着呼延宏志供给所谓解药才能生存下去,又怎可能私自逃出黎都呢!
陈尘眼神变的黯淡:“这个混蛋,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不是解药?难道这也是毒药吗?”长孙婄钰拿起一根枯草,放在手中打量,她可从未见过陈尘这般失态。
“确切的说这不是毒,夏姑娘也没有中毒!”陈尘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