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军眼见燕军胜券在握,为了在新主子面前邀功,也都奋勇杀敌。宁王也触动战心,骑着战马跑到副帅陈义枫面前,笑道:“喂,算卦的,老子来帮你了!”
几十万大军生死搏杀,打的天昏地暗。果如马三保所料,敌军指挥系统一失,果然乱作一团,任人宰割。
燕师击溃了敌军主营,战场上很快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众将一时没杀够,便四散出击,各有斩获。
战场范围越杀越大,大家越杀越分散。
就在此时,一支冷箭射倒了陈义枫所乘战马,陈义枫一个不慎,跌下马来。那股强大的冲力,使他落马后向前翻滚出好远才停下,只觉膝盖处钻心的疼,一时竟爬不起来,大腿摔裂处的血水很快便渗了出来。
附近的敌人见有人倒地,一哄而上。
原来这地方是个草堆,这帮人害怕战死,本想躲在这里逃过一劫,没想到陈义枫孤身一人滚落此处,他们害怕自己被发现,便先发至人。
而陈义枫此时身边只有七个亲兵追上来拼命护卫着他,转瞬间就被杀光了!
雾气太大,其它护卫见失了副帅,心急如火,四处乱找。怎奈目力所限,一时竟找寻不着。
敌人齐齐拨刀,欲取陈义枫性命。他粗略一看,吓了一跳,敌人至少得有上百人!
他拨出马三保给他买的铁剑,拼命的砍着敌人的脚,一击而中,砍倒了一人,而其它人的刀也正在此时齐齐落下。
“我命休矣!”
陈义枫使尽全身力气,翻了个身,勉强躲过这致命一击,可大腿处伤痛难忍,还是爬不起来。
值此万急之时,张玉和谭渊飞马而来,不及叫齐人手,只带着二十多名步兵便飞奔而来,将敌人撞倒一片。
“我顶住他们,你去保护陈秀才!”
谭渊大叫一声,举起大枪,一扫而下,扫过站成一排的五名敌兵的脖颈,那五人颈血如泉水般喷射,倒地不起。
谭渊带着手下专往人多的地方冲,很快他的马也被敌人剁死了,只好步战。
张玉的马也被敌人刺死,那马倒地之时,张玉借势下跳,以身遮挡陈军师,像一只巨大的羽翼一样把他保护在身后,挺枪与敌人奋力厮杀。
“突嗤!”
“嚓!”
“噌!”
张玉武功高强,己亲自格毙二十多名敌兵,代价是左臂挨了两刀,右臂挨了一枪。他犹自忍着剧痛大叫:“陈秀才,你他娘的一定要给老子振作,千万不能死!你要坚持住!别跟个娘们似的!”
陈义枫只觉两眼一酸,涌下泪来。
张玉自己身处险境,随时有可能被敌人乱刀分尸,竟然还这么关心自己。
这就是共患难的战友,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很快,张玉的手下全部战死了。
他却死战不退。
谭渊身边的人也死光了,他生怕陈义枫有失,握着大刀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他的马也死了,他大腿处中了一刀,伤口甚大,血一直往下淌。
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他们的体力已经用尽了。
而敌人,还有四十多个,也都累的脱了形。
双方就那样对峙着。
短暂而又可怕的对峙。
张玉、谭渊一左一右拦在陈义枫面前,敌人见他俩太生猛,一时间竟不敢一拥而上。
陈义枫见这两位将军如此保护自己,感动的泣泪不止,虽然疼的无力说话,心下却暗道:“按照原本的轨迹,过不了多久,这两位将军就要战死沙场了。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竭尽心智救他二人,以报今日救命之恩!”
大雾中,他们听到了燕王似乎疯狂的大吼声,那吼声有着刺透苍穹的魔力,似要把这层层大雾撕成碎片一样:“都给我找!找不着陈军师!本王非宰了你们不可!”
“大王,我们在这边!”张玉连忙大喊!
四十多个敌兵见他们来了帮手,一哄而逃。燕王率朵颜三卫像一阵风一样杀了进来,一阵乱剁乱砍,只一会功夫,便将他们斩尽杀绝。
陈义枫甫脱大难,心中巨石终于落了地。
他伤痛难忍,无法行礼,只得半坐在地上,郑重谢恩:“多谢大王!多谢张将军,谭将军!要不是你们及时来援……咳咳……在下这条小命,就报销了。”
“唉,伤成这样……你,你还有你们几个,赶紧找担架抬着他们仨走。”燕王大手一挥,对身边的护卫下令道。
一路上,陈义枫连连道谢:“两位大哥,都是我连累了你们,看看你们,伤的多重!”
“袍泽嘛,就是互相挡刀的交情,大家同生共死,正是理所应当。”
“陈秀才,这刀头舔血的日子,大家一起过那么久了,再说这话就见外了。”
这俩粗人心地耿直,毫不在意为他受伤之事。
战场上,运气实在是个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因素。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李景隆那样有躲在后面观战的资本。
燕王没有那么多兵,所以他手下所有人都得参战,连他亲儿子都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