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陶博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陶兄,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见到卫某不用如此吃惊吧。”老者淡定迈步,在圆桌旁坐下。
陶博像是一瞬间想起了很多前尘往事,神情动容,眯眼道:“我明白了!难怪当时我等几大势力围攻黑夜山庄,四方盟和妙华阁时,岳超等人的反应如此之慢。
那夜的偷袭固然十分隐秘,但也不可能毫无风声泄露,原来是三大势力中出现了内奸。
卫潢卫兄,你身为四方盟大长老,究竟何时成了卓沐风的人?我是该赞你眼光独到,还是该骂你两面三刀?又或者,该惊叹于你背后主子的能力?”
听到相熟多年之人的冷嘲热讽,卫潢面不改色,淡淡笑容依旧:“陶兄又何必挖苦老夫。事实证明,老夫的选择没有错。就算没有老夫,你认为那夜四方盟就能避过灭亡之祸吗?”
冷哼一声,陶博没有说话,只是脸色依旧阴沉。
江湖之人,最恨叛徒。尤其陶博的背后乃是陶家这样一个顶级大势力,很容易代入其中,对卫潢的观感当然不会好。
陶博忽然问:“我记得当初你不是进了天傀大阵,之后被魔门高手所杀吗?怎么会……不对,那时候,卓沐风就已经和魔门勾结到一起了?”
陶博瞪大眼睛,声音颤抖,想到了暖阳山那场旷日持久,令天下正道损失惨重的魔门阴谋。
卫潢摆摆手:“你想多了。老夫当时被魔门所擒,一度有性命之虞。后来公子被东方世家苦苦相逼,不得不与魔门合作,魔门才释放了老夫。那场阴谋,与公子无关。”
“公子?”陶博嘴角掀起,丝毫不掩讥诮之意:“看不出来,卫兄还有做下人的觉悟!你是四方盟的叛徒,那么黑夜山庄和妙华阁呢?是不是也有卓沐风的内应?”
问出这话时,陶博半黑半白的眉毛都在发抖。
他委实难以想象,当年的卓沐风远不如现在可怕,更没有什么根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能折服卫潢这等人物。
须知卫潢的武功,还要在他陶博之上,其心机智谋,也非等闲人可比。
如果三派都有卓沐风的内应,那小子的手段就未免太可怕了。
卫潢:“此事老夫也不知情,以公子的谨慎,自不可能对老夫透露这些。”
话说完,卫潢有些古怪地瞅着他:“陶兄,老夫并不觉得喊一声公子有何不对,以那位如今的实力和权势,难道当不起吗?莫说是同辈之中,你尽管放眼天下,能与那位相比的人又有几个?”
顿了顿,卫潢似笑非笑:“再者说了,陶兄何必以五十步笑百步。你骂老夫是叛徒,可你呢?你岂非也是公子的人,否则怎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话,陶博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低声咆道:“谁说我听命于那小子?我和那小子最多是合作关系!”
这一年来,陶博时常想起自己刺杀摩柯教三长老康都的画面,有时做梦都能吓醒。听到外边的动静,好多次以为是摩柯教查出了真相,派人杀过来了。
可想而知,这一年他过得如何,人都瘦了整整二十多斤。而这一切全部拜卓沐风所赐,是以听到卫潢的话,陶博差点发飙了。
卫潢不明就里,还以为对方面子薄,笑笑不以为意,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上去:“这是公子让老夫交给你的。”
虽然恨透了卓沐风,但陶博也不敢不接,万一漏掉什么重要的事,吃亏的还是自己。
接过信,陶博退后到了窗台处,警惕卫潢的同时,迅速撕信观看。这一看,整个人差点没当场吓傻掉,拿信的手宛如触电般不住发抖。
一瞬间,他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从双脚上涌,一直冲向天灵盖,浑身都发冷发寒,恍如世界末日来临。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但却惊世骇俗,说是东方常胜可能已经通过内奸,知道了当初众人在暖阳山联手击杀摩柯教高手的事,让陶博小心一点。
陶博一口气上不来,将信撕得稀巴烂,还不放心,又用内劲震碎,红着脸怒骂道:“混账东西,这种事都能泄密,卓沐风干什么吃的!”
小心?让他怎么小心?被东周江湖的第一人盯上了,他陶博还能逃上天不成?何况他背后还有偌大一个陶家,家中更有妻儿子孙,怎么逃?
陶博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走来走去,想到惊险处,跺脚大骂道:“竖子果然不足与谋也!”
卫潢并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信用特殊的蜡封了口,他可不敢私自打开,所以十分好奇,不知道公子究竟写了什么,能让陶博这等人物都如此狼狈。
“陶兄,老夫还有一封信,也是公子交给你的。”等欣赏够了,卫潢乐呵呵地又递上一封。
听到这话,陶博浑身大震,绝望的眼中不由泛起了一些光彩。
他对卓沐风的能力还是认可的,见卫潢的样子,指着对方,一副我现在没空跟你计较的样子,狠狠夺过信,撕掉封皮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