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你会不会?”
“呃,会!”
“那不就结了?跟我还打什么哑谜。告诉你吧,那是我前几年还小的时候,一个人走到兴庆宫那边玩耍,无意中听到两个老太监嘀嘀咕咕隐约说了那么几句。当时小不懂,只记得这几句话蛮有意思,那俩老太监是谁我都没认清。刚才我看你挺厉害的,顺口一问,还真是哈,呵呵!”
他说起瞎话本来就不眨眼,更何况这太子爷的身份摆在这儿,高凤就算怀疑也不敢逼问他啊。只得喃喃自语道:“他前几年倒还在世,难道真念叨过这几句?”
“他是谁?你师父?”
“回太子,正是老奴的师父,不过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叫什么名字?”
“他老人家在世时吩咐奴才,不得泄露他半点身份,总之跟奴才一样,是个老宦官,默默无名,死了也就死了。”高凤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淡淡说道。
“大伴,你有武功的事,还有别人知道么?”朱厚照问。
“有,万岁知道。”高凤平静回答。反正到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高凤索性敞开道出其中缘故。
原来他自幼家贫,父母双亡,被家里人卖到京城。正是英宗北狩,景泰代位的时候,皇宫广招内侍,小小年纪的高凤又被转卖到了宫里。因他从小骨骼不凡,机灵聪明,被一个深藏宫里的高手太监钟爱抚养,教会了他一身绝世武功。
那老太监同时还有一个师弟,叫做张敏,也是高手。师兄弟二人在宫里默默无名,直到宪宗皇帝朱见深即位。后来万贵妃专宠**,凡是被宪宗皇帝临行过的嫔妃宫女,但有身孕,必欲除之。唯独有个广西土司的女儿纪氏,因为带人和顺,身世凄惨,**诸人都同情她。纪氏偶然被宪宗临行,有了身孕。这时候对朱见深忠心耿耿的张敏和高凤的师父想尽办法,终于冒死抱住了纪氏腹内的胎儿,又找到机会告诉了宪宗皇帝。
朱见深一直无嗣,耿耿于怀,听到这个消息,当然惊喜非常。终于把已经长到六岁的儿子朱佑樘接到了身边。奈何万氏在**气候已成,高凤的师叔张敏因为泄密,自知活不长久,干脆吞金自杀,保全了师兄。
高凤的师父痛心师弟忠义而死,更不愿坐视万贵妃加害朱佑樘,那时他年事已高,但高凤武功也已练成。便交代高凤,想尽办法成了朱佑樘的贴身太监,俗称大伴。
后来朱佑樘在深宫长大成人,不知遇到多少刀光剑影的迫害,幸有高凤一直暗中保护,一次次转危为安,终于平平安安身登大宝当了皇帝。
朱佑樘有了儿子朱厚照之后,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这个从小保护自己的大伴高凤,于是又把朱厚照托付给他,请他务必秘密保护朱厚照的安全。是以这十四年来,高凤几乎寸步不离朱厚照的身边,直到今天因为情形危急万分,才不得已露了身手。
朱厚照听完这一段缘由,也是醉了,没想到这深宫之中,还有如此多的故事。他看着高凤那张布满皱纹,神情平淡的脸,不由得又亲切了许多,诚恳说道:“大伴,我父子二人欠你很多!”
高凤弯下腰淡淡笑道:“老奴自幼长在宫中,只知道皇恩浩荡,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太子这话严重了。老奴也老了,只盼太子平平安安长大,将来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朱厚照心里感动,伸手握住他的手:“你放心!”
高凤见他真情流露,当然感动不已,正要开口讲几句谦虚的话,谁知道朱厚照忽然问起:“那你们那个要练神功必须自宫的秘诀也是真的喽?”
高凤呵呵笑道:“哪里,那是写这本秘籍的祖师爷也是个太监,跟世人开的一个玩笑罢了,想是不欲让外人轻易学到,故而写了那么两句——哎哟!”说到这里,老头忙不迭把嘴闭得紧紧的。因为他看到朱厚照像个小狐狸一样贼笑贼笑望着自己。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朱厚照笑道:“嘿嘿,其实我早就知道不必自宫,也可成功!哈哈,大伴,你也别瞒我了,既然不用自宫,你就把功夫教给我吧!”
“不行、不行不行,太子是凤子龙孙万金之体,哪能学这个?何况大内高手侍卫云集,防备周全,你又用不上。总之,老奴死也不会教太子学这些的,你就别再为难奴才了!”
朱厚照哪里还听他的?摇头说道:“这就没道理了。你不是也怕有危险,暗中保护了我父子这几十年么?怎么一请你教你就拒绝了,莫非是嫌没学费,好吧,要多少,只管开口,本太子爷想必还付得起!”
高凤急道:“哪里是这个意思嘛,实在是今天露了行踪,已经违背圣旨,回头万岁知道了,降不降罪还在未知呢。要是再教你武功,万岁爷非扒了老奴的皮不可,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我不说还不成吗真是的。你也不想想,你都知道这**如此险恶,保不齐什么时候窜出个祸害来把我一刀咔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