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侯爷我憋屈啊!呜呜呜呜呜!”
看到孙无忌,张延龄又放声大哭起来,真是凄惨动人。
孙无忌本就是为这个赶来的,听他哭得惨痛,急忙劝道:“侯爷别急,慢慢说给在下听听,到底怎么回事?”他来的时候已然听到些只言片语,却不很真切。
“唉——”张延龄长叹一声,扭扭捏捏就把这丢人现眼的事大致说了一遍,真是一字一泪,如泣如诉。
“唉——”听完张延龄的血泪控诉,孙无忌有样学样,也是长叹一声。
“你别唉啊,老孙,你的给我出个主意,替我出了这口气啊!”张延龄急得捶床蹬被子。孙无忌正要答话,外面又来传话,寿宁侯到了。张延龄又急忙让人请进来,正好,三个人一起琢磨琢磨。
他兄弟俩对孙无忌十分倚重,自然不避讳这些,稍稍讲了几句客套话,张鹤龄就问:“老孙,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咱们哥们儿难道就忍了这口气不成?”
“不忍还咋地?”孙无忌两手一摊:“也不看看你们惹的是谁,太子爷啊。难道胳膊拧得过大腿?”
此时张鹤龄也已经得到宫里消息,知道姐姐为这事儿吃了憋,忙对弟弟和孙无忌说了一遍。张延龄听得目瞪口呆:“难道他连他妈的话都不听了?”
“还要怎么跟你说?那小子居然在宫里发誓,要是那贱货有个头痛脑热三长两短,便要着落在你身上找晦气!”张鹤龄心烦意乱骂道。
孙无忌在旁边皱眉听着,扶着三绺长须叹道:“这位太子恁地烈性,看来是个意志坚强之人。嗯,将来必成大事!”
“我呸,他成个屁的大事,还不是跟咱们兄弟一般,比我们还闹腾呢。就仗着他是太子罢了,什么玩意儿?”张延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忿忿不平。
孙无忌一听,忙问道:“哦,他最近又玩什么新花样了?”
“你都没听说过——”张鹤龄接话道,把朱厚照最近什么篮球足球的事说了一回,大肆渲染他如何胡闹,组成太监运动队,天天在皇宫像个赤脚庄稼汉似的玩命疯跑,闹得鸡犬不宁。
孙无忌越发觉得有趣,忍不住笑道:“这倒有些意思。”张延龄已经不耐烦了:“老孙,问你是让你出主意呢,你到涨别人志气起来了,到底怎么办啊,我得出气,出气啊,懂不懂?”
“懂,可是这气啊,你一时半会儿还真出不了。第一,侯爷不在理,第二,他家胳膊粗。无论哪一头,咱们只有生受着,没别的办法。”
兄弟俩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还是不甘心。只把脑袋耷拉着闷头不语。
“不过,要是从长远看的话,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儿。”孙无忌话锋一转,悠悠说道。
“啊!我都成这样了,你还说是好事儿?”张延龄一激动,差点忘了自己身上的伤,撑着就要坐起来,又痛的惨叫一声躺回去。
孙无忌呵呵笑道:“侯爷别急,听我慢慢说嘛!”
“哼,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孙无忌只当做没听见,抹抹胡子笑道:“侯爷兄弟,因得了皇后娘娘的眷顾,这十多年来,在京城横行无忌,无人敢惹,可谓风光无限呐。可是,须知道这盛极而衰的道理,不是在下口直,只因许多事情,因为两位侯爷太过直爽豪迈,也难免得罪一些小人。那些人现在看着皇后娘娘的面子,不跟两位侯爷为难,可是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不是说万岁爷这几年身子骨都不太好么······”
“最近好多了,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红光满面的,且死不了呢!”张鹤龄插嘴道。他也不管这是个病句。
“你看,你们连问题的关键都没抓住吧?”孙无忌摇头不然道:“目前这形势,万岁爷多在一天,侯爷兄弟日子才好过一天。哪天万岁爷真有个三长两短,就凭太子现在对你们的态度,还能指望有个好?”
“哦,说的是啊!”傻兄弟相视一眼,点头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