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子,那诏狱是关坏了事的官员,他一个泼皮,怎好进去?当时老奴还切切嘱咐那几个千户,让这厮多在顺天府多吃些枪棒,只别叫他死在里面,回头太子爷要亲自发落。他们答应得好好的,说没我的话绝不让放人的。后来时间一长,太子也没吩咐,老奴这边就疏忽了!”
朱厚照算是听明白了,冷冷笑道:“大伴,这事儿也不怪你,是我忘了这龟孙。不过今儿看来,他也算本事大了,锦衣卫送进去,都能囫囵出来。呵呵,到叫我小觑了他!”
“老奴这就过去,让他哪儿来哪儿回去!”高凤急忙要走。
小朱一把拦住他,本来想找人出气的,这回倒好奇起来:“不用,我倒奇怪,他是怎么放出来的。回头你帮我打探清楚,看看他后面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连我的事都敢插手。”
“是。”
朱厚照远远看那虎爷没瞧见他们,也不惊动他,自己上了暖轿,大摇大摆从他身边擦过,那虎爷浑然不知。
因为这一次出现意外,朱厚照虽然没有怪罪高凤,但老头自责之余,办事效率高了许多。不到三天,就把打听到的情况给朱厚照做了汇报。
“启奏太子,老奴已经探到些那个虎爷的底细。”
“什么叫做些啊?难道还有没查出来的?”
“这个老奴也说不好,这虎爷本名谢六斤,名字取得不怎么样。是京城土生土长的泼皮无赖,自幼在东四牌楼的勾栏胡同长大,专事替胡同里那几家**看家护院跑腿打杂的勾当。因他胸口刺了一个虎头,久而久之,地面上的人就称他一声虎爷。”
“呵呵,原来是个大茶壶的说,我还当他什么来路呢。那怎么会恁大本领,才关进去又放出来了?”朱厚照笑道。
“这才是老奴也不得其解的,问了那几个千户,他们便紧着到顺天府查证了一番,只说这厮进去时候,也曾着实挨了些枪棒,如今挂着的那条胳膊就是当时打断的,还没好利索。可是几天之后,东厂几个辑事去找到顺天府推官李铎,言说这厮乃是东厂平日养着的眼线,专门刺探机密之人,让李铎放人。
当时咱们那几个千户未露行迹,只托了顺天府的人糊里糊涂把这厮关了进去,李铎竟不知情,听说是东厂的人,不敢怠慢,当即画了文书,就让大狱把人给放了。这才是上个月的事情。”
“刺探机密?他能刺探什么机密?”朱厚照奇道。
“老奴也不领会,这正是蹊跷之处。”高凤回答。
“呵呵,这倒有趣了,一个活王八,居然跟东厂的公公们搞在一起,未必东厂的人逛窑子跟他逛出交情来不成?”他自顾自胡说八道,浑没在意高凤老脸尴尬。
“那么说这人该归范亨管喽?”小朱忽然醒转过来,急忙岔开话头。高凤答道:“应该是。”
“别惊动了范亨,让锦衣卫的人继续查,他到底跟东厂什么关系,能刺探什么秘密,我到想知道知道。开销他的事先放一放吧,这个要紧。”
高凤答应下来,自去调查。
过了几天,刘瑾甩开张永,一个人贼笑着来给他请安汇报工作:“太子,咱们那榷市大架子已经完了,这装潢的事儿该安排了吧?宫里人都有些急了,忙着要开张生意呢。”
“是啊,我正琢磨这事儿呢,这不缺银子么,嗯,你等我两天,我把银子的事张罗好咱们就干。”他这时候心里有底,夏家的成衣工坊今年的生意已经全部完毕,暂时歇了工。账上的银子都可以变现了,小朱琢磨着可以捣出二三千两银子,公共设施部分的开销尽够用的。至于室内装修部分,那就按原先说好的,谁认下的店面生意谁负责。
刘瑾笑道:“奴才正为此事呢。这笔银子已经有了。”
“哦?你这么能干,从哪儿来的银子?”小朱笑道。有这刘瑾,还真省心不少。
“回太子爷的话,前几天,又有几个内府衙门的管事太监找到奴才,都想入股。奴才心想太子这不是还缺银子么,所以斗胆一一都给他们收下了,现在还有六七千两银子闲在账上没动,只瞧太子还要干什么,立即可以支取。”
他又汇报了具体情况,自从张承恩带了头,费铭、胡贾、谢大成、方恩明等太监都挨着挨着像约好的一样,分别来表态认捐,不多时已经又有了一堆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