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已经失效的谈判桌,贻谷一脸悔恨,垦务公司深受太后重视,但是自从公司成立以来,销路一直都是问题,为了博得慈禧欢心,这贻谷主动请求到上海找商路,想让洋人去满蒙地区采购。
但是来了这么多天,没有一个洋人愿意和自己合作,都说是满蒙地区不靠海港,运过来不方便,都纷纷摇头拒绝。
好不容易今天来了个江文远,却因为自己一时出言不逊,拱手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李云书。
“唉!”贻谷连连摇头,但仍然不死心,离开大桌,来到李云书背后道:“李云书你不能和对方谈,因为你是李征五的族兄,一定会联合起来损害垦务公司的利益!”
刘坤一转头道:“有我在,他徇不了私!”
贻谷又道:“我自然相信岘帅一心为国,只是我怕他们兄弟勾结起来坑害江先生!”
江文远自然知道他的居心,是想从中挑拨,让自己再回去和他谈,自然不会上他的当,向对方又四十五度角伸出手臂相请,示意他上屋脊。
贻谷也是无奈,只得摇头叹息。
也没管这贻谷怎样,江文远和李云书坐在地上谈判了起来。
李云书道:“我们垦务公司现在有小麦、稻谷、棉花,不知道江先生要多少?”
“你们是什么价格呢!如果价格高,我们可不会要太多,如果低,倒也可以多来些!”
想了一下,李云书道:“因为现在山东河南遭灾,江南一带也不事农务,导致现在粮价上涨,所以我们的价格也跟着涨……”
李云书正说着间,李征五却把头看向了江文远,连挤几下眼,江文远哪知他的意思,还问道:“李分帮怎么了,眼睛里进沙子了吗?”
李征五一脸焦急,又把脸凑向隔在自己和江文远之间的无依。
无依紧张起来,还以为对方真的弥了眼睛,连着躲闪:“干嘛?你让我给你吹呀?走开啦!”
李征五焦急间又低声道:“别动,我有话让你传给总领帮!”
无依这才停止的躲闪,李征五把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告诉总领帮,垦务公司来上海很多天了,本来是想找洋人买粮的,但是洋人都不主他们合作,才决定要见我们的,也就是说,他们眼下卖不出去,正是总领帮压价的好时机!”
“哦!”无依低应一声,又转头把嘴巴递到江文远耳边,把话传了。
但是传话之后,无依却看向了江文远另一边挨着的顾念儿,再一挺胸抬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帮到先生了,你呢?半点用也没有!”
同是女人,顾念儿自然也看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把嘴巴凑到江文远耳边。
江文远还以为她也知道特殊消息,还竖直了耳朵听,不料这顾念儿低声道:“这无依不正经,他见李征五长得帅气,就想对他骚情,我听媚桃姐说过,女人在床上对男人含那东西前戏时,就被称为‘吹’,刚才无依说李征五让给他吹!”
“呦!”江文远心中一惊,万没想到顾念儿这么神秘地给自己说的是这话,脸上禁不住一红,怎么才能管住这丫头呢?她的嘴呀……
心下感叹着,又见顾念儿对无依也挺起了胸,一脸傲骄的神态,自然也明白了顾念儿的居心。
红了一下脸,江文远又向贻谷道:“都混到这份上了,自己的东西没人要了才找到我们,还想坐在屋脊上看不起我们呢?”
贻谷自然也猜得出李征五向江文远告密了,脸上尴尬一下,又摇了摇头。
李云书也因此而不敢再说粮价飞涨之类的话了,而是道:“只要江先生要的多,我就给你最低的价格,小麦的价格就八十钱一石,稻谷的价格是六十……”
看了一下管大等人的脸色,江文远点头道:“我们的米面坊既要供应漕粮,还要在各大分帮铺货,在磨面和去谷壳中又有消耗,小麦和稻谷就一样先要一万石吧!”
听到这个数字,贻谷“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偏偏“嗝”声又起,险些没被噎死,一万石就是一百万斤呀。
听江文远接着再道:“至于棉花吗?我姐姐要制作棉被、棉袄批发给分帮们卖,前期铺货量也大,而且纺纱坊也需要很多,也先要一万石吧!”
“咕咚!”贻谷又被自己的唾沫噎了一下。
“不过,我们还有一个要求?”李云书又说。
江文远问时,李云书说:“因为我们公司的粮仓在满蒙地区,还需要让江先生派人去运。
“没有问题,我们千里船,这事就由李分帮负责吧!”说着,江文远看向了李征五:“上海的事忙过来之后,你去一趟,先在那里建几个我们清帮的分帮,到时候也有人手可用!”
点了一下头,但李征五脸上仍有担心:“可是……可是李云书是我哥呀!”
“放心,我相信你们李家的人品!”在南北朝时,江文远本就和世家大族打交道多,知道越是大家族做事越重视脸面和名声。
和李云书谈好之后,付了订钱,江文远便起身离开,李云书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