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混乱的惨叫,孙七再次崩溃了,“啊”地仰天大叫:“江文远,你……这种方法杀人你也能想得出来……”
一声狂叫还没说完,接着就听头头顶“呼”地贯风声响动,提高了厢房檩子再次飞起,有三根往自己的住房这里就撞。
“哗啦啦!”刚才还有一些没有塌下来的屋瓦,也都落了下来,还撞倒了一大片前墙。
“啊!啊!”孙七和白夫人同时都吓得大叫出来,因为那房檩就在自己眼前不远处横飞而过。
又怕前墙掉下的砖头砸着自己,孙七又连忙扶住白夫人往院子当中去退,但是刚站好,就听见前排那房子又响了起来:“嘎啦!嘎啦……”
“怎么又响!”孙七刚问一声,就见两根房梁也被提起了,纵着涌出后墙往自己迎面就来。
“啊!”到底是孙七心里承受能力极强,没有被彻底吓傻,连忙按着白夫人的肩头,双双蹲在了地上。
“呜!呜!!”因为变得低了,两根房梁在自己头顶飞了过去,撞到了自己所住的房子前墙上。
见没有被撞到,孙七才算长出一口气。
但是这口气还没有出完,刚一转身,就见自己的住房的四根房梁也都一起飞起,这次荡得更低,前面两根回摆的一起,又迎面撞了过来。
见梁撞来的密度太大,左右都躲不开,夫妻两个又连忙趴下。
房梁不但从他们夫妻上方划过去,还撞塌了厢房。
本来,厢房里还有一些余生者,但是被这么一撞之下,可是一个活口也没有了。
“呜呜呜……”前面两根、后面四根,一共六根房梁,在已经是废墟的院子上空来往摆荡,发出一连串的贯风声。
孙七和白夫人趴在地上抖成一团,听着背上那风声,一动也不敢动,但是趴在原地又极为不安,生怕吊梁那绳子断了,自己两个恐怕会被压成肉泥。
微微回头,孙七向上看了一眼,才算稍稍放心,因为他看到拉住房梁那绳子是三根并在一起的。
倒也是的,房梁这么重,又连着垛子小梁,一根绳子又怎么拉得起来……
“垛子小梁?”想到这四个字,孙七又是一阵心惊,垛子小梁没了檩子和横木支撑着,不是会反过来向下落吗,如果落下,不正好是砸在自己身上吗?
古代的房屋建筑,房梁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是插手梁,就是在房梁之上斜着放两根木材,像两只手插在一起,再把檩子放上去,之后又放椽子和屋瓦。
但都是穷人家才用这种梁,因为对木材的直顺性没太高要求。
有钱人家则使用垛子梁,就是在房梁之上、二檩子下立两根短木头,上面再放上小梁,小梁上立一根短木,支起房脊的檩子。
当然,这种垛子梁还有分为一垛、二垛、三垛的,那就是更为宽大的建筑了。
因为江淮四有钱,自然用的是垛子梁。
惊着眼,往上去看,原来那垛子上的小梁早已经都掉落了,正在自己身边不远。
原来,刚才孙七趴在地上都吓傻了,趴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只是听到“哗啦轰隆”乱响,也不知道是砖头、椽子、屋瓦、还是院子里的树枝叶什么的,反正都往下砸。
“夫人!”又叫一声,孙七才想起自己的白夫人,转头去看时,已没有了半点动静:“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夫人……”
连叫了几声,感觉她的后背仍在起伏,又见她身上也没有被压,也没有伤,才算放心,想来是被吓昏过去了。
“江文远,你也太狠了吧……”本来想指责一下江文远,但是想到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竟然再指责不出来。
在紫琅禅院之时,他的确是放过了自己,自己也答应把他们的粮食还回去,但是最终自己却又给他下了圈套……
“朗朗世道?是存不得小人的!”这时,徐宝山转说江文远的一句话在他耳内响起。
又想道:“应该是他知道我们把粮食转给柏氏了,所以他才会下这样的杀手,幸好我起来的早……”
刚想到这里,又觉得进入一个怪圈,如果不是自己起得早,又怎么拉动布条去启动机关?这算计得……
趴在被高树杈吊起的房梁之下,孙七惊悸之下,又把那个一直握在手里的红布条拿出来,细细去看背面:“孙七,是你亲手启动机关,害死你们的所有人的!”
“所有人?所有人?”自问两声,又担心道:“整个江淮四驻地都是这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