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万多江阴防军已经都吃完了饭,集中在江文远指的空房前轮流进入房内换衣服。
看到江文远带着两百女工,余孟庭连忙吩咐:“正在换衣服的进入门内,关门!”
这余孟庭也是治军极严的人,自然不希望军兵换衣服的不雅行为惊扰到这些女工们。
关上了门,余孟庭则停留在门外迎接江文远。
江文远脸含愧疚地施了一礼:“实在是对不起余协统,我们成衣坊内只有一万件衣服的库存,你的军兵有一万多人,不够你们一人一件!”
余孟庭眼中含泪,摆手道:“江先生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刚才去搬衣服的军兵回来,自然把江文远对管大做思想工作的事向他禀报了,这样一来,比每人一套衣服还让余孟庭感激。
因为这是对方倾心倾囊地相帮,并不是以上对下的施舍,也没有施恩图报的心机。
纯粹的帮助是最让人感动的。
接下来江文远的一句话就更让他感动了:“所以,我把我们成衣坊的女工们带过来了,你让军兵中稍微有点结实的衣服拿过来,让她们帮你们缝补一下,先穿几天,等我们做出新的再给你们送过去!”
余孟庭再控制不住,对江文远又单膝跪倒:“再谢江先生,我余孟庭半生军旅,本应铁血,但江先生是第一个让我感动到的流泪的人,而且我不觉得这份流泪有失男儿本色!”
“余协统,快起来!快起来……”连着几下去拉,管大和李能掌也来搭手,总算把余孟庭拉了起来。
管大和李能掌则对余孟庭施了一礼:“实不相瞒余协统,刚才正是我们两个拦着不让总领帮送给你们衣服的,经总领帮一番话,让我们知道自己错了,还望余协统见谅!”
在自己不知道情况下,他们两个仍来赔罪,自然也是性直之人,余孟庭自然不会计较,连着道:“两位领帮说得哪里话?你们本也没有错,我余孟庭结交下你们这两个兄弟了!”
当下,余孟庭隔着门向房中传令,让里面衣服稍好的从门缝内递出,再关上门。
两百名女工从地上捡起那衣服时,都道:“这衣服的确是不能穿了,不但破了这么多洞,还这么大味道,总领帮,要不我们给他们洗一下吧!”
说着,又看向了江文远。
江文远则看向余孟庭:“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天气也并不是太冷,就让军兵在房中稍等一下,好吧?”
余孟庭再次施礼相谢:“实在是麻烦总领帮了,因为军中都是臭男人,再加上平时在军中不见外人,他们便也没有怎么洗衣服……”
两百名女工把递出来的衣服拿起来,到在江边洗了一下,再进行晾晒,等了一个多时辰,都干了之后才进行缝补。
直到太阳西斜才收拾好,又递回门内……
待所有军兵都换好衣服,其中几十个走到地上那一堆碎布前,捡起来往肩头和胸口的衣服内去填。
江文远不解起来:“你们这是干嘛呢!
那几十个纷纷道:“我们昨夜中了箭伤,怕血浸出来把衣服弄脏了!”
因为那时的物资极为紧缺,一件新衣服极为珍惜,生怕弄脏了。
“对对对!”江文远也突然想起,又向余孟庭道:“我们这里还有几千套的防箭甲,也送给余协统吧,我们试验过,能挡箭挡子弹!”
“就是王得标他们穿的那种防箭甲?”之前,做出防箭甲之后就送给王得标的盐捕营一些,应该是他在余孟庭面前显摆过。
当下,江文远又吩咐管大和李能掌带人把防箭甲搬过来,让军兵们穿上。
虽然只够三分之一的人穿,但也已经把这些军兵们感动得不行了,把手里的兵器放到地上,对江文远磕头,纷纷道:“多谢总领帮!多谢总领帮……”
一边纷纷谢着,又有人很多人转头向余孟庭道:“余协统,我们想入清帮!我们想入清帮,行吗!”
“我也想入!”余孟庭自语说了一句,突然转身对江文远一揖到地:“请总领帮收我们入帮!”
“请总领帮收我们入帮!请总领帮收我们入帮……”所有军兵也都跪在地上相请。
声音震天,久久不停。
江文远紧张道:“别别别!我不能收你们入帮,你们是朝庭的兵,是刘大人的兵,我怎能让你们入帮呢?刘大人也不会同意呀!”
“那我们就不当兵了!对!我们不当兵了,我们辞军入清帮……”军兵中已经有很多人想开小差了。
余孟庭也一时紧张起来,他受刘坤一知遇之恩,本打算倾心效力,如果这些兵都不干了,还效什么力呀?还怎么对得起刘大人?
担心着,余孟庭又连忙道:“总领帮能不能让我们以王得标等人的形式入帮!”
当初,江文远收王得标入帮之时,他们仍是朝庭的捕快,后来又到在刘坤一身边重建盐捕营,就形成了入帮未在帮的双重身份。
余孟庭就想让自己及这一万多防兵以这样的形式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