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媚桃心下叫苦,但嘴上却没有表露出半分,仍然含笑道:“好!好!”
一边说着,把江文远头脸上的纸张扒开,伸手在江文远额头拍打:“你仰脸,把脸仰起来,再仰,再仰高一些!对,就是这样!”
“姐姐姐姐!你快往后站一下,这次更厉害……”
看着这个清帮总领帮紧张成这样,江媚桃险些笑出声来,但仍然没有笑出声。
这个女人太好了,时时处处在乎的都江文远的感受,把所有可能起到负面影响的言行表情一起去除,就是为了让江文远安逸快乐。
后退一步,一手扳着江文远头顶,一手在他额头轻轻拍打,嘴里又柔声道:“别想,别想那些画面!”
“可是我……可是我控制不住呀!它老是往往我脑子里钻,然后我就头昏心跳得不行了……”一边说这话,紧张得江文远身体都佝偻了。
江媚桃心下又暗笑起来,她自然能想到江文远为什么保持弯腰躬背的奇怪姿势,一定是为了隐藏……
心中刚一这样想,相关画面上头,江媚桃又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连连暗道:“坏了!我怎么又往这上面想了,可能我真是鬼桃花,天性不纯?”
连喘了几口粗气,江媚桃自己也连忙换移注意力,向江文远问道:“你衣服穿得这么整齐,难道直到现在你还未入睡?”
“是呀,我正在画水力锯的图纸呢?突然感觉脖子里痒,用手一抓,就抓过一缕头发,再回头就看到了爱丽丝,你不知道姐姐,她那穿戴太吓人了……”
江媚桃眉头一皱:“她半夜不睡觉,偷偷站在你身后看画图纸,好像并不是对你的人感兴趣,而是对图纸感兴趣,果然秀舟说没错,这个洋姑娘不简单哪!”
“不是,姐姐想多了,人家洋人的船那么好,怎么会对我的这些图纸感兴趣?我这画的都是什么呀,恐怕也只是我们这些穷苦的底层人才用一下!”江文远不以为然地说。
江文远只顾这样说,却不知他设计的东西正在流出,第二年,怡和公司香港九龙的仓库中不但有了装货架,还有吊车。
而吊车正和江文远连环战船的斜挑架十分相似。
同时未过几年,洋人再出口中国的木材就是方木了,明显不是人拉大锯锯成的。
“为什么洋人还花那么高的价格买你栈桥装卸架使用权?为什么洋人一定要上千里船去研究!”江媚桃反道。
“不会的姐姐,不要把人家想得那么不堪,如果他们要用,我也会给他们的,而且他们用也能给我们钱,挺好的。其实爱丽丝人不坏,只是看到她穿成那样我就……我就忍不住心跳……”说着,江文远又紧张起来。
江媚桃连忙道:“你别想这些,既然你是在画图纸,就想一想你的图纸画到了哪里,下一步该画什么了?”
江文远道:“我当时正在给图纸上写尺寸,想把水力锯轨床的长度和宽度再调整一下,这样就能放上去更粗的木头了。”
“哦!”江媚桃应一声,又问道:“你想调整到多长多宽呀!”
江文远道:“要调整到九尺长,三尺五寸宽,还要在上面加一个固定架,这样能把放上去的木头给固定起来,否则,放上去的木头老是活动也没办法锯!”
在江文远的描述间,江媚桃也从刚才的思绪里转换回来,心也跳得没有刚才那么厉害了。
越发喜欢接着江文远的话题的往下说:“你想用什么固定架呀?”
江文远道:“是既要能横移也要能纵移的固定架,这样能让不同粗度的木头都能放上去,如果每次都用绳子绑就太麻烦了,最好用个尖刀一样的东西扎进木材中进行固定……”
因为江媚桃上次就看过他简易版的图纸,现在江文远形容的又在他脑中成象,心中暗暗佩服,他的想象力不但丰富,而且具体,连这么小的细节他都能想得到。
想来这个水力锯做好之后也会惊艳世人……
应该是老辈传下来这个止鼻血的方法真的有科学性,仰脸四十五度角,把脖颈进入头部的动脉压迫住了,额头的拍打让涌来的血从静脉中流走。
再加上江媚桃把江文远的关注点转移开了,过了多时,江文远竟然没了那种鼻血喷涌的感觉,称赞道:“姐姐果然是神医,我现在感觉已经全好了!”
把手拿开,果然这次鼻血又没有流出,图纸上也没有溢出的血迹,就更加开心了。
本来是想离开江媚桃房间回去,但是刚迈出一步就止住了:“不行,我是不能再我的那个房间了,那四个女孩太可怕俩!”
想到自己房间的可怕,江文远又紧张起来,嘴瓢之下,竟然把“太可怕啦”说成“太可怕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