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大担忧道:“总领帮你要做什么?”
江文远道:“去看看阮老哥!”
管大可不相信江文远去看阮积山那么简单,生怕他惹出事来,连忙走到前面:“我给总领帮带路!”
也怕拦不住江文远,管大便以带路之名看住他。
洋人的医院是在教堂的二楼,被管大带着路上了楼梯,来到二层,见二层上有十几个单间,应该是病房,走廊内有几个修女。
虽然那时的已经有护士了,但是中国的教堂医院内却没有那么专业,更多的都是由修女来担任。
忽见江文远带二百人闯上二楼,还都拿着弩,都吓得叫了一声四散而去。有的往走廊尽头而去,有的直接闪进了旁边的病房。
江文远也没管她们,直接问道:“阮老哥在哪个房内!”
刚问出这一声,就在走廊边上看到了夏竹林,仍然是那一床被子,铺在走廊的地面上,阮积山和苏云倚墙坐着,正睡着了。
看到这一幕,江文远又气愤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清帮被不公平对待了,管大等人被赶出房外,阮积山夫妻本是病人,连张床都没有,就被放到走廊上。
看向了管大:“管领帮,你们回去的人都说安排好了,就是这样安排的?”
管大支吾道:“这不是安排得挺好的吗?手术也做好了,伤口也处理好了,现在只需要打几天消炎针就行了!”
“安排得好为什么还要让他睡地下?”江文远又厉声问道。
在江文远的声音之下,阮积山和他妻子苏云醒来,连忙施礼:“总领帮,多谢总领治活我们夫妻,总领帮别怪管领帮,病房里人都满了!”
管大也跟着道:“就是呀!不就是睡地下吗?总领帮至于发这么大火吗?”管大颇想不通,为什么江文远的反应这么大。
江文远仍然女火道:“夏老哥是读书人,该有读书人的体面,你不把他安排到房间里也就算了,怎么连张床都没有?体面何在?”
阮积山伸手拉了拉江文远衣袖:“总领帮!自从我第一次被赶出枪炮厂,就已经没有文人体面了,现在我们夫妻能活下来,还是全仗总领帮大恩呢!”
含泪说着,阮积山感激得又向江文远施礼。
“之前夏老哥没有遇到我,我管不着,既然遇到了,我就要让你们活得有尊严!”激动之下,江文远对阮积山说话时也是吼出来的。
管大一脸的无奈,这个总领帮是怎么回事?之前那么随和的人,半句狠话也说不出,怎么因为这么点小事发这么大火?
“连清帮弟子的尊严都保不住,我还做什么总领帮!”
听到江文远这一句,管大终于明白了,他是总领帮,他觉得自己的弟子低人一等了。
虽然被江文远训斥,但管大心里也暖暖的,他那么努力的建坊赚钱,那么着急地做帮服,就是为了让清帮内的所有人都有面子。
“你不知道吗?夏老哥半生飘零都是在船上过的,来到这里怎么都不能让他将就!”江文远气愤愤地说着,又指手道:“把这些着门给我打开,我倒要看看里面住的是多么高贵的人!”
“是!”持弩手们上前而去,到在每一个房间门前,有的推,有的踹,把所有病房的门都打开了。
江文远以为里面住的是洋人,但门打开之后却出乎他的预料,里面住的都是中国人,而且每一个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
看着门内伤者的伤势,江文远就有猜测,这样的伤势难道是……
管大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测:“这些都是前些天江淮四驻地扒出来的伤者!因为他们来得早,洋人们又死板,便按照先来后到进行安排了!”
正说着,便见走廊尽头走来一个洋人,打着卷的络腮胡子长满了下半张脸,看年纪应该不下五十岁了。
一边往顺走廊走过来,一边说:“这位先生,这里是病房,请不要大声喧哗!”
其实,江文远这么大声音,整层里的人都听到了,只是见二百持弩手挤满了整个楼道,都不敢走出来,眼看江文远把每个门都打开了,生怕出大事,这才走出维持。
“好!”江文远点了点头,音阶降稍微低:“请问你是?”
“我是这个教堂的神父,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名叫凯瑞!”
江文远点了点头:“那请凯瑞院长给我这位阮老哥找个病房,找张床!”
“对不起!我们医院病床有限,实在是抱歉!房里的人比你们来得早,我们又信奉人人平等,便这样安排了!而且这也是刘大人同意的!”这凯瑞院长说道。
其实这凯瑞院长说的是真的,前几天送阮积山来扬州时,刘坤一也的确是同意了。
因为在刘坤一看来,在走廊里治一下伤并没有什么,而且前些时候江淮四驻地扒出的伤者太多了,除了这一家教堂医院之外,另外相临几家洋人医院也都被塞满了。
正在说着,便听持弩手后面有洋人叫道:“求求你们了,给我们让一下路吧,我们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