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朝堂之上
“诸位爱卿,昨晚大农令八百里加急,汇报治河之进程。”刘彻坐在龙椅上,朗声说道,“根据大农令所言,治河之事相当严峻。”
刘彻示意宦官将手中的帛书送下去传阅,同时继续说道:“漕渠与六辅渠同时动工,一共征调民夫五万余人。然,即便如此,治河速度依旧不见加快,反而慢了许多。更重要的是,民夫之中,不知为何,竟然出现怪事!”
刘彻眼中燃烧起熊熊怒火,看着下方的群臣,冷声道:“根据汇报,每当半夜,在修建的渠道附近就会出现尸体。这还不算什么,根据大农令派遣的官员汇报,在死人的附近,每晚都会出现蓝色的火焰,像是……妖怪作祟一般。”
薛泽听了之后,立刻出列,拱手道:“陛下,微臣以为,此乃奸人所为。若非如此,为何之前不曾发生?定是有人图谋不轨,企图坏吾大汉之大事,动摇大汉之根基。”
“丞相此言差矣。陛下,以微臣看,此乃天意!正是因为此工程不合天意,天降怒火,燃烧尽修建渠道民夫之魂魄,致使其横尸当场。”东方朔站了出来,一本正经的说道,“且微臣曾经听闻,穷凶极恶之人死后,常常化作厉鬼。厉鬼出没之地,常伴随淡蓝色火焰。治河之异相,定是此事!微臣斗胆,请陛下赐下金玉一对,用真龙之气镇压邪祟,以正乾坤。”
“荒谬!”孔臧气的猛的甩甩衣袖,呵斥道,“孔圣言,敬鬼神而远之。汝妄图镇压鬼神,此乃大忌!”
东方朔用鄙夷的目光看了孔臧一眼,道:“太常大人,陛下有天地保佑,社稷护体,真龙之相镇压六合八荒,启蒙让区区一道邪祟为祸四方?依吾看,您实在是太过谨慎了。”
“荒谬!!竖子不足与谋!”孔臧气的直跺脚,两撮白胡子一颤一颤的。
“太常卿所担心之事并非没有道理。陛下,依臣之见,不如派遣一位官员亲自去考察一番。若真为邪神,再镇压也不迟。”韩安国出列,拱手说到。
刘彻点了点头,道:“可!然,派谁去比较合适?”
桑弘羊站出来,提出自己的意见:“陛下,董博士精通阴阳望气之术,不如从其弟子中择一人。”
“哦,对。董仲舒懂这种东西。”刘彻突然想起来,恍然大悟,“那就从其门下选一人吧。其弟子优秀者有谁?”
桑弘羊接着道:“陛下,董博士门下有能力者数位,包括吕步舒、褚大等……”
“吕步舒?”刘彻眼睛眯起来。
这个人印象很深刻啊。
如果没有记错,昨天卫青扣留的就是这个家伙吧。
企图谋害自己准备大幅度培养的良才。
当真是罪无可恕!
“陛下,吕步舒此人乃董博士的得意弟子,能力出众……”桑弘羊越说越激动,就像是收了钱,给人洗白的水军一样,滔滔不绝的说着。
然,还没等他说到高潮点,就被刘彻抬手打断。
“行了,这个人朕不会用。”刘彻冷声说到,态度坚决,“品行不端,用了也要出事!如果朕没有记错,前几年上书批判董仲舒的也是此人吧?”
当初董仲舒居家写《灾异之记》,辽东高庙发生了火灾,主父偃把书上奏给了自己,自己让学者讨论此书之得失,最后定义为,该书讥讽朝政。
吕步舒这小子不知是董仲舒的作品,跳的最欢,甚至在通过太学上书,批评此书是“大愚!”
要不是有人求情,董仲舒早就身首异地了。
现在这小子不知悔改,还企图迫害自己准备给太子留下的肱骨大臣,真当自己不会杀人?
要不是看在这小子是太学弟子,又是董仲舒亲传的面子上,自己早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