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胡子大夫也知道,这种大户人家阴私多,因此,即便内心震惊的无以复加,但是表面上还是能保持着镇定。
他看着那顾亦年腿间的惨状,心想,这如果不是王侯家的少爷,都可以送进宫当太监了。
只是,这种话他也就在心里想想,嘴里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他拿出随身的药箱,先给顾亦年止住血,然后才对定王说道:“定王爷,世子的伤势很严重,即便能保住性命,只怕以后也不能行房,不能生儿育女了。”
那大夫说到这里的时候,定王冷厉得像刀子一样的目光就看了过来,他连忙低下头去,心跳如擂鼓,生怕定王会迁怒到他。
过了好半响,他才又低声道:“而且,世子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可能会有性命危险!”
他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顿住了。
围观的这些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他们又哪里知道,宫里的太监在净身的时候,是会有很高的死亡率的。
而那些送进宫听候他们差遣的,都是幸存下来的。
不过,顾亦年到底比那些净身的太监要好多了,他爹是定王,有钱有势,即便外面的大夫治不好,也能去请宫中的太医,即便再贵重的药材,他也能买的起。
只是,即便有华佗扁鹊在,他也没办法再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他和顾珰那时候不同,顾珰是被顾怡用金簪刺伤了关元穴,所以不举,但是至少不会危及性命。
而顾亦年,却是被周婉儿用匕首直接切下去的,除了还掉着一点皮,但也已经差不多和净身的太监一样了。
自然危险异常。
围观的人谁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
定王妃更是整个人都像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刺激一样,呼天抢地。
“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害了我的儿!”定王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好不伤心,她指着顾呈怀中那楚楚可怜的周婉儿不住的责骂,要不是因为有婢女拦着,只怕,他又已经扑上去了。
周婉儿也是哭的泪如雨下,整个人都窝在顾呈的怀中,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弱小无助。
一想到顾亦年的伤势那么严重,周婉儿也是整个人都惊慌了,只能前言不搭后语的辩解:“我不是有意要伤世子的,不是我,不是我···”
定王到底是个男人,所以即便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有了性命之危,他表面上还是看起来要比定王妃稳重的多。
他锐利似鹰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终落在了顾呈怀中的周婉儿身上,眼睛眯着,毫不顾忌的打量着她,像是要把她看透一样。
在他的眼中,除了已逝的韦轻歌,其他的女人都不过是消遣,所以对于定王妃,他从来都懒得给好脸色。
所以,对于哭哭啼啼的周婉儿,他也是一直都没有看在眼里。
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重视这个哭哭啼啼,看起来娇弱得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女人了。
因为这个女人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他的儿子弄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