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去通报皇兄便是,就说我有要事禀报!”
这老太监舔着脸,赔笑道:“王爷,皇上一早就吩咐了,他在里面处理政事,谁来都不见,不如,您二位明日再来!”
“本王什么时候来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吗?”顾离棠长眉一挑,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太监常年伺候在皇上的身边,是他的心腹,和顾离棠也打过不少交道,知道这位不是好伺候的主,连忙请罪道:“小的不敢,只是皇上确实早有吩咐!”
顾离棠见他一直阻拦,唇角的笑容愈发鲜艳明媚,声音却是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本王说要见就一定要见,孙公公,你还要阻拦吗?”
孙公公:“···”
看到了他眸中显而易见的威胁,孙公公只得硬着头皮道:“那还请王爷稍等,小的,这就去请示皇上!”
孙公公推门进去了,额头上冒着冷汗,但还是战战兢兢的请示道:“皇上,洛阳王来了!”
皇上自从身体越发不好之后,脾气也越发不好了,因此一听到那孙公公说的,顿时气得把手中的茶盏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朕不是说了,谁来都不见吗?你是没带耳朵吗?”
“可···可是,洛阳王带着王妃说一定要见您!”因为恐惧,孙公公额头上的冷汗冒的更欢了。
其实,孙公公伺候皇上许多年,皇上的性子,按理他是能摸得清楚的。
只是,随着年龄渐长,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脾气也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就连后宫的那些妃子如今轻易都不敢凑到皇上面前来了。
“他说一定要见朕,朕就一定要见他了?那他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孙德全,你到此是伺候谁的?”皇上咬牙切齿的问道。
他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孙公公,像是在确认这位伺候了他多年的太监总管是不是也叛变了。
听到这么重的斥责,孙公公连忙磕头求饶道:“小人死罪,还请皇上恕罪,小人这就去拦下洛阳王。”
皇上听到这话,这才没有再说什么,转而端起桌上的茶水准备喝一口。
可是刚一喝就发现这茶都冷了,顿时心里气愤不已,想也不想就把手中的茶盏朝着跪在地上的孙公公砸了过去。
茶杯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顿时四分五裂,褐色的茶水流的到处都是。
皇上却还在骂道:“冷了的茶水也敢放在朕的桌上,你们只当朕是死了吗?”
“皇上息怒,都是小人做事不小心,小人这就去重新给皇上沏一壶新茶来。”孙公公其实知道,皇上之所以发这么大的脾气都是因为洛阳王。
所谓茶冷了不过是个借口,只是这些他心里清楚,却不能说出来。
而且,洛阳王今天来摆明了是咄咄逼人,只怕没有见到皇上,这位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了。
寻思到这里,孙公公也只能长叹一口气,认命的准备出去应付洛阳王。
没办法,皇上是他的主子,皇上说不见,他哪儿敢把人放进来。
传说中的阎王打架,小鬼遭殃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
就在他后退了两步,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孙公公和皇上都看了过去,正是顾离棠和沈时卿。
顾离棠唇身穿锦衣,腰悬玉佩,唇角含笑,一副端方公子的模样。
“皇兄,太监们做错了事情,直接惩罚便是,怎么能发这么大的脾气呢?岂不是气坏了自己的身体,那可就得不尝失了。”
“是念之啊,你这么晚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皇上看到顾离棠的时候,眼神闪过一抹嫉妒,一抹恨意,但随即都被隐去。
他温和的问着,似乎之前不知道顾离棠来了一样。
“臣弟新婚,得皇兄格外关照,因此特意连夜进宫请安,不然···”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停。
一双桃花眼含着笑,看着皇上,意味深长的说道:“不然,臣弟于心不安啊!”
“你我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些都是朕应该做的,念之不用在意!”皇上端着长兄的口吻,平静的说道。
“可是,皇兄今天送的礼物太大,臣弟受之有愧,因此特意来还给皇上!”顾离棠也声音浅浅,像是皇上真的送了什么特别大的礼物一样。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交,虽然顾离棠依然笑着,皇上也依然脸色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沈时卿和孙公公都敏锐的察觉到了屋内汹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