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时候在这里生活,但是如今,估计没有人能够认出七娘了。不知道奶奶现在怎么样了,她凭着记忆加快脚步。
一袭青衫的江柒寒从一间房子里走了出来,他身边还带着白衣服的傅辛。
江柒寒刚一抬头,就看到了七娘。四目相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江柒寒忽然笑了起来。
“我们总是那么巧,在哪都能遇见。”江柒寒微微侧了侧头,温润的眸子里溢满了笑意,星星点点,让四周颓败的景色都变得不那么萧索了。
“江阁主为什么会在刈州?”七娘一双眼睛在江柒寒和傅辛两人间来回流转。
“呵,我听闻刈州闹瘟疫,很多村民因病去世,便过来看看能不能挽救余下的村民。”江柒寒好似在说一件家常小事,不过京城到刈州的路程如此遥远,若是专程过来也要经过几日的舟车劳顿了。
“江阁主关心黎民疾苦,真是有心了。眼下我要去看一位奶奶,就不与江阁主闲聊了。事后我再去找江阁主。”七娘道。
江柒寒微点了下头,然后目送了她一段路,直到她拐弯再也看不到人影。
“傅辛,我们走吧,去看看别家。还有,我们来时准备的草药还有多少?”江柒寒一边走一边问。
“已经不多了,我没想到村子里那么多病人,所以没准备充足。”傅辛一脸愧色。
“无妨,我看安乐村西边有个山头,明日我们可以去山里面采点能用的草药。”
傅辛连连点头,“不过上山采药这种事,阁主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就好。”
江柒寒突然停下来,傅辛没注意差点撞到他,连忙后退了一步。
江柒寒看着他,浅淡的双眸里没有流光,看起来有些清冷。傅辛从未见过江柒寒这种表情,不免有些吓到。
“阁主怎么了?”
江柒寒垂下眸子盯着旁边的地面,语气很轻,不温不愠,“你觉得我连上山采药的事情都做不到吗?”
“阁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傅辛连忙解释。
江柒寒却笑了一声,“逗你的,别紧张,不过是采药而已,又不是舞刀弄剑的,我还是喜欢亲力亲为。好了,你也不用劝我,明日我便与你上山。”
傅辛看着江柒寒的背影,半天吐出一句:“嗯,好。”
七娘来到村子里面的一个与以前没有任何变化的小院落,见房屋顶上冒着炊烟,院门紧闭,里面的房门也是关着的,便朝里面叫了一声:“有人在吗?”
久久都无人应答。难道奶奶出去了?她在院外又站了一会,确定真的没人在后,便将马先栓在旁边的树上,然后坐在外面的一张石凳上等着。午后的风吹得人懒洋洋的,她靠在树干上,不禁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
“萋萋?”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试探的口气轻唤道。
七娘猛地抬起头来,看到站在面前的一个妇女,那妇女三十出头,犹有风韵,正用疑惑和探寻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是萋萋吗?”那女子又问了一次。
七娘张了张嘴,望着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开口道:“宁嫂子?”
宁瑶笑了起来,“你真的是萋萋,快进来罢!”说着便热情地拉起七娘的手往屋子里去。
“我刚去村长那送点东西,没想到回来就看到一个女孩子坐在家门口,我看怎么长的这么像萋萋呢,萋萋真是越大越漂亮了。难怪我家那口子……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来来来,你先坐会,我去看看饭熟了没。”宁瑶一边念叨一边进了厨房。
七娘打量着院落和屋子,问:“奶奶呢?奶奶不在家吗?”
在厨房忙活的宁瑶回过头来,神情复杂,“奶奶?奶奶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七娘不禁愣在原地。
“唉,人老了,她临走前还一直念着你和子安呢。诶?子安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七娘的心顿时像破了一个洞,冷风呼啸,难受无比。
她声音有些发涩,“子安,他可能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