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的观察下,边澈高挺的鼻子和刀削般的轮廓显得十分迷人。不知夏侯珠的主人是谁,竟叮嘱夏侯珠不要被他的外貌所迷惑。不过那人所言非虚,边澈确实拥有着令无数女人着迷的外表。
许是见七娘一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脸看,边澈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七娘立马红了脸,低头去看别处。
“我很高兴你能按时回来,本以为你会借此机会在刈州多留一些时日。”
“楼主说了只允我半个月的假,属下怎敢擅自违抗?”
“……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属下。”边澈看着七娘道,他的目光一直锁着她,似乎半月不见,眼前的她不似离开前冷漠了,天知道这十几天的时间,他每天都在思念着她。他故意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她,将这些思念全部转移到白玉莹身上,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曾经他想得到白玉莹,那是自己的自负与那个可笑的执念驱使,如今他想得到七娘,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七娘沉默了一阵,说道:“属下已经习惯了,一时很难改口。”
“那就慢慢改,我们有的是时间。”边澈笑了笑,他有这个自信能够打动她。
七娘顿时心中滋味百般难描,也不知边澈说的话是认真还是一时心血来潮,她回道:“……是。”
“今天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七娘向边澈投去疑惑的目光,“去见谁?”
“呵,去了你就知道了。”
边澈带七娘来的地方是良秀峰附近一个清新雅致的小竹舍,两人刚下了马,未见主人,就听到宛如行云流水的古筝弹奏之声,一会如涓涓细流源远流长,一会又如角逐场上激昂高亢的战歌。两人踩着石子小路走到屋舍外,就有一佣人上前牵马,毕恭毕敬地领他们进去。
七娘还在认真聆听这世外佳音,弹奏声就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道黄白色身影就从屋舍中飞奔了出来。只听一声欢快的“阿澈”,那人朝着边澈张开了双臂。边澈好像早已预料到一样,往旁边闪了一下,那人就扑了个空。
“哎呀你这人真是……”那人咕哝了一句,发现这里还有第二个人,便回过头向七娘看过来。“诶?阿澈你还带了个女人来。”那人声音有些阴阳怪气,右眼蒙着眼罩,左眼角旁画着一朵妖异的梅花,颇见媚骨。
七娘看到这张脸,宛若惊雷一震。
边澈没有注意到七娘的不对劲,介绍道:“七娘,这是我暮云师叔,是北荒白夜城的副将。”
七娘脑中忽然闪过诸多画面,她心脏骤然收紧,双手蜷成了拳,她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半男半女的男子,脸色苍白。
“嗯?”暮云看七娘的反应,发出困惑的声音。
边澈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很差,便道:“怎么了?”
七娘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她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摁着额头,似要甩开一些画面,另一只手则缓缓握住了剑柄。
“……你……黑暮云,原来你没死……”七娘猛地抽出剑,一双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的目光,她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你可还记得我吗?!”
暮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有些惊诧,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她是谁,为何会知道他以前的名字。黑暮云,这是从前在白夜城大家对他的称呼,因为他的手段极其残忍,杀人都喜欢开膛破肚,故而人们在他的名字面前加上一个“黑”字。然而现在知道他这个名字的,几乎不到十个人。还未等他回忆起来她是哪个仇家,七娘的剑就已经朝着他直刺了过来。
暮云怎么也没想到边澈带来的客人居然一见面就对自己拔剑相向,他下意识地反击回去。
七娘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不管这个人是边澈的什么人,此刻她只剩下了满腔仇恨和抑制不住的沸血。她的剑招因为被无法释怀的愤怒充斥而毫无章法,只是一味地乱挥,前刺。而身经百战的暮云一下就寻得了空隙,连击了几掌,将她手中的华舞夺下,然后一掌拍出。
只听一声巨响,两掌相击,迸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边澈和暮云同时撤回了手。
“你竟然用雷霆印!你想做什么?”边澈怒喝,将七娘挡在自己身后。
暮云甩了甩手,疼得龇牙咧嘴,“我说你是不是问错对象了,我还想问你想做什么呢?带了一个女人来,莫名其妙就来要我的命,我不还手还等着被杀吗?而且你不也用了霹雳掌!要不是我及时收手,你是想诛杀你的师叔不成?”
边澈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转身过去扶住七娘,“你为何要杀我师叔?你们认识?”
七娘喘着粗气,目不转睛地怒瞪着暮云,“他是我的仇人。”
“啥?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可不记得我有个这么貌美如花的仇人。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我怎么可能舍得列入我的仇人名单呢?要列也是列入后宫的侍寝名单。”暮云一脸痞气,嘿嘿笑道。
边澈似乎对暮云言语中的轻薄很是不悦,他冷扫了暮云一眼,“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可不是霹雳掌那么简单了!”
暮云笑呵呵地看着边澈,识趣地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