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将匣子打开,里面俨然放着一支十分精致绝美的桃花簪,他伸手抚了抚。
他想起那桃花林中,一行人在那里说说笑笑,而那个清丽无双的女子,抬头看着枝上的桃花感慨地道:“要是这桃花是永生花就好了,永远花开不败,多美啊。可惜这花啊草啊的,总是会有凋零的一日,唉。”
他想,虽然他不能让这桃花永生,但送这样一支精致绝美的桃花簪代替一番,还是可以的。
觉着有些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打开另外一个抽屉,将里面一个更大的匣子拿了出来,一打开,里面全是各种精美的小玩意儿。
他轻轻地将手中的小匣子放了进去,左右瞧了瞧,觉着有些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将大匣子盖上,放回了抽屉。
明日这一些他亲自拿吧。
不过现在,得先去趟宁王府。
将桌上的东西随意收收后,左靖成起身,准备往宁王府的方向去。
————
宁王府。
“王爷,左将军来了。”下人恭声禀报道。
闻言,邵康拿着笔的手停了下来,随意地往笔架上一搁,起身往前走,“走吧。”
“王爷。”左靖成见邵康踏进门,起身行礼道。
邵康摆摆手,“不必多礼。”
在荆阳城那边,左靖成也算是宁王府的常客了,每日来来往往也没有多大的规矩,这到了京城,反而是拘束起来,处处不敢失礼了?
邵康笑着摇了摇头。
“昨日进宫如何了?”邵康问。
他虽大概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自昨日左靖成从宫里出来,他还没问过他的情况,虽说也不担心他,但关心关心下属,还是可以有的。
左靖成闻言便将昨日御花园中发生的事都向邵康一一道来。
听他说完,邵康不由得笑骂道:“你这小子忒胆大,若是一个不慎,昨日便是直接被抓入大牢了,哪儿还有你在这儿喝茶闲话的份?”
左靖成顿时正了正脸色,道:“蒙王爷教诲,属下决不随意打无把握之战事。”
邵康笑着指了指他。
两人正聊得起兴,邵璟渊便从门外踏进来了。
见到左靖成坐在那,他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调侃道:“哦,原来是南临将军驾到啊,我就说难怪今日这屋前的喜鹊叫个不停呢。”
左靖成面露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就差翻个白眼了。
见他这幅模样,邵璟渊不由得哈哈一笑。
随后向邵康问了一声好:“父亲。”
邵康点点头,“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这些日子,邵璟渊倒是在京里结交到了不少读书人。
世家子弟的有,高门贵府的有,寒门子弟的也有。只要是读书人,只要是想参加科举的,他都能跟人聊上两句。
他相貌本就不凡,身份又尊贵,加上他满腹经纶又多才多艺,再加上他脾性十分温和不轻易与人发火,是个十分温润的君子,即使你有时说错了一两句话,他也不会生气,只是一笑置之,所以以此,邵璟渊一时之间在这京城的读书圈内立即扬名,众人都以能结交到宁世子为荣。
但其实邵璟渊呢,只是想用这种法子打出他“平易近人”“温文尔雅”“只爱读书但对行军打仗七窍只通了六窍”等之类的标签。
“是啊,今日的诗会早早结束,所以儿子便早回来了。”邵璟渊点头道。
随后又转头看向左靖成,笑道:“皇上不是说让你尽早离京吗?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啊?”
“我已让子风去收拾东西了,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去。”左靖成道。
“也好,早些离开也少些是非。”邵璟渊点头赞同。
“部下军队,你打算带多少走?”邵康突然问道。
左靖成坐直了身子,道:“今日前来也是想跟王爷说此事的,属下打算一支军队都不带。”
“噢?”邵康倒是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左靖成虽被降职了,但手中拥有的军权还是在的,手里有直属军队,所以皇帝此番让他离京,即使皇帝没有说什么让他带军离京的话,但左靖成还是可以带走的。
不过眼下这般情形,左靖成最好还是不要带走为好。
落人口舌。
左右这些荆阳城来的军,迟早都要还回来的,早些还跟晚些还,没有多大区别。
“你倒是想得通透,”邵康笑了一声,“确实,现如今这情形,你只身离京是最好的。”
说不定还会给人营造出一种“当日左将军风光而来,今日却要萧然而去”的这种落寞之感。
“靖成先回去荆阳等我们,左右些许日子后我们也要回去了。”邵璟渊笑道,“哦,顺便先帮我带些东西给阿宛吧,来京之前她还闹了我好久呢。”
左靖成闻言忽视掉邵璟渊眼里的揶揄,心绪乱飞。
三人又聊了许久,待到快午饭时,宁老王妃直接让人来通传说,厨房已经做好饭了,让左靖成也跟着一起用膳。
左靖成闻言顿了顿,随后也不客气地点头答应了。
反正在荆阳城时他便经常去蹭饭,虽然一想到要与宁老王妃一起用膳让他有些紧张,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到饭桌前时,所有的菜式都上得差不多了,宁老王妃正坐在位上首,笑看着他们进来。
邵家的规矩不多,什么饭前礼仪饭后礼仪都不多,反正就大家伙坐在一起,和和美美地吃上一顿饭。
但这也不是说邵家没有什么文化底蕴,恰恰相反,邵家的底蕴传承厚得很。而邵家这般主要是因为邵家的主子们大多都是从军之人,军营里的生活可想而知,都是怎样简单省时怎么来,所以因此邵家的主子大多都不太在意这些礼仪。
“老王妃。”左靖成一进门便连忙朝宁老王妃行了一礼。
“左家小二,你来了呀。快快快,到这儿坐,别多礼。”宁老王妃笑呵呵地招呼着左靖成。